正文 573、第180集:日軍結局(下)(1 / 3)

李卓麗因為讀過些書,被黨組織通過何貴含的關係,安排到縣國民政府擔任婦女工作部主任,馬玉芬擔任副主任。要是林小玉不去香港投靠家人,或者鍾麗沒有犧牲,這個職位是輪不到李卓麗的。

特戰隊的老隊員們,現在隻剩下黃一虎、汪正罡、王超,虎妞、李卓麗、馬玉芬。名氣都實在太大,根本用不著躲躲藏藏的,縣國民政府和莊重隆的獨立旅,都樂意接受他們。虎妞因為懷孕生孩子,耽誤了半年多,現在又要帶兩個孩子,一時之間不能出來工作,除她以外,都作了安排。

最近真是喜事不斷,汪正罡傳出喜訊,卓麗懷孕了。多年前,這個幾千跳江女人惟一生存者,終於迎來了她的幸福生活。她將縣政府婦女工作部的全部工作,都交給了馬玉芬,自己享受著做準媽媽的喜悅。

她整天挺著個大肚子,在上西街上走來走去,嘴裏還念叨著什麼。仔細一聽才知道,她是在給肚子裏的孩子,上愛國主義教育課。幾乎每天,她都要挺著大肚子,在上西街上走幾圈。身後要是跟著一群孩子,她就會找個幹淨地方坐下來,大聲將這條街上發生的事講給他們聽。

許多孩子都知道,這位懷孕的嬸嬸,有一身好功夫,是打鬼子的女英雄,大英雄。還有人纏著她,要她教他們武功,長大了也去打小鬼子。卓麗自然非常高興,把孩子們聚在一起,教他們一些入門功夫。

汪正罡沉浸在幸福的喜悅之中,每天下班就鑽進廚房,弄上一桌好菜,再去請王超過來吃飯。剛開始時,王超還能一叫就來,隨著卓麗的肚子越來越大,他就不想來了。汪正罡還沒反應過來,卓麗卻明白什麼意思,於是,挺著個大肚子,去找到林小雙,說要給她介紹個婆家。

林小雙雖然跟了母親姓氏,還是回到了母親身邊,但她事實上是顧北城女兒,盡管表麵上沒有受到父親影響,實則還是受到影響的。縣政府裏適合女性做的工作本來就少,由於她的特殊身份,不便安插進去。警察局和安保司令部,又不便安排女性工作,最終隻好將林小雙安排在田桂蘭手下,做了仁愛醫院行政副院長的工作。

仁愛醫院增加了許多醫生護士,田桂蘭從翠亨調回石岐,當了仁愛醫院院長。化名艾中華的鬆下野仲,果真隻做勤雜工,盡管知道他是鬆下野仲,政府卻沒有追究他以前的身份,隻是要他好好反省,給他在醫院工作的機會,以便養活自己。

化名張喜中和李愛華的兩個鬼子軍醫,因為他們人緣好,態度也好,繼續留下當醫生,沒有受到任何衝擊。倒是艾中華,因為不懂醫術,身份本身特殊,留在醫院做勤雜工也必須監視看管。

林小雙對鬆下野仲,有一種說不出的仇視情愫,時常不給艾中華好臉色。這讓鬆下野仲內心很是害怕,林小雙可是他的直接上司,他害怕這個痛恨侵略者和漢奸的小姑娘、抗戰英雄,哪一天心情不好了,就找他算賬。因此,日子過得很是棲惶。

由於顧家兄妹都是抗戰英雄,現在改了姓,並安排了工作,母子三人生活得非常平靜。顧北城沒有影響到林母,他的屍首是顧北寧收拾了,林母後來偷偷去上了幾次香,給他燒過些紙錢。

林雙城從珠江縱隊裏遣散回來,進了何貴含的警察局,當了一名中隊長,算是走上了正途。現在正與妹妹小雙的同學加同事的阿英拍拖,雙方進展順利,應該不出年底就會結婚。

林母一看是小雙的同事提親,還挺著個大肚子,心裏便有幾分鬆動。當聽說是抗戰大英雄王超時,便滿心歡喜。這可是女兒心中一直叨念著的那個人,隻是苦於找不到人說媒,才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這回可好啦,有卓麗姐保媒,一定能成事。

自從特戰隊從粵北回到檳榔村,小雙就發現,王超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不能自拔。她多次想接近王超,替代曉楓姐照顧他的生活,總是被他的悲痛拒之千裏。現在有卓麗姐保媒,小雙自然求之不得,當初曉楓姐犧牲,心裏就打過這個主意,隻是感覺王超愛妻新喪,不能造次,便一直等待著這一天。

因此,卓麗沒費吹灰之力,便將小雙一方說得心花怒放。回頭便直接去找王超,開門見山說明來意,王超居然堅決不同意,覺得自己這麼快就另尋新歡,對不起曉楓。王超對王曉楓的愛,是經過這些年戰火洗禮,逐漸加深的,在生與死的考驗中,建立起了堅實愛。

尤其是曉楓肚子裏的孩子,跟隨母親的犧牲而夭折,讓王超一直不能釋懷。懷著一種複雜心情,王超對王曉楓既是痛愛,又是悔恨,並且深深自責。覺得當時不該聽曉楓的話,要是將她懷孕的事報告領導,同虎妞一起安心養胎,現在孩子都差不多快一歲了。

王超覺得,是自己當初沒有好好珍惜曉楓,才導致了曉楓的犧牲。因此,堅持要給曉楓守節三年,以此慰藉自己不安的靈魂,也好讓曉楓的靈魂得到安息。

卓麗一聽王超的話,心裏很不高興,覺得他一個大男人,太過於迂腐。她生氣地說:“曉楓姐走了都一年多了,哪裏算快啦?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哪時哪刻不是為了你好的?她要是還活著,能看著你現在過這種沒有生氣的日子嗎?”

王超一聽這話,覺得卓麗也氣糊塗了,反駁道:“她要是還活著,我哪會過這種日子?”

卓麗這才發現自己的話有問題,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曉楓要是在天堂能看見你,也不希望你為她一蹶不振,日子過得這麼淒惶。”

王超見了卓麗一眼,不滿地說:“她要是能看到我,那就好了。你們哪裏知道,當初她懷孕了,還堅持要參加戰鬥,是我不夠堅持,才導致她犧牲的。等於是我親手葬送了她母子倆的性命,我能夠說放下就能放下嗎?”

卓麗頭一次內心受到強烈震撼,她根本就不知道,曉楓犧牲時已經懷孕,要是知道了,她一定不會讓曉楓參加那次戰鬥。卓麗向王超靠近一步,用力推搡一下王超,責罵道:“好你個王超啊,這麼大的事,居然隱瞞到現在。她不讓你說,你就當真不說?你不知道我和曉楓是生死姐妹嗎,找我去做她的工作啊。”

王超不敢快速退讓,怕卓麗挺著個大肚子,萬一摔跤了,他更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他攙扶著卓麗,囁噓著說道:“是她不讓我告訴任何人的,任何人也包括你,你明白嗎?她是怕隊伍本來就缺人手,她要是再不參加,那場仗可能會犧牲更多戰友。”

“你呀你呀,你可真是個豬頭,怎麼就不用心想想,我們打鬼子是為了什麼?”李卓麗快要瘋了,考慮到肚子裏的孩子,她在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她抹了一把淚水,繼續說:

“即使整個隊伍都犧牲光了,也應該先保護好她肚子裏的孩子,都是你的大意,居然將整個特戰隊陷於不義境地。要是陳豪南宮二位隊長,現在就站在你身邊,你看他倆不好好收拾你才怪呢。”

“所以呀,現在我才一直在自責懺悔嘛,覺得自己太不珍惜她了,對不起她。所以,我要為她守節三年,以盡我一點點心意。”

“你呀你呀,剛才我就說過,太迂腐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為她守節三年呢?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趕快把自己的生活過好,別讓曉楓擔心你。她這麼愛你,斷斷不會願意看到你過現在這種日子,隻有你把日子過好了,曉楓的靈魂才能安寧下來。否則,你為她守幾年,就等於是折磨她幾年。”

卓麗的話,深深震撼著王超,他這才意識到,隻有將自己的生活過好了,曉楓才能安息。王超有些鬆動了,弱弱地問道:“曉楓當真會同意嗎?我是怕她不同意呢。再說,小雙會同意嗎?人家一個大姑娘,她媽媽能同意她來填房?”

卓麗一聽這話,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曉楓和小雙,以前關係就好得像姐妹,現在小雙願意來照顧你,曉楓為何會不同意?小雙這邊自然是同意的,否則,我能急著來找你嗎?隻要你同意,這事就好辦了,等到過年,小雙和雙城兄妹就可以同時舉行婚禮啦。雙喜臨門,這是多好的事啊,林母自然會同意的。”

“卓麗姐,事情哪有這麼簡單啊,我房子都沒有一間,在哪裏結婚,總不能在曉楓的家裏結婚吧?”王超的擔心也不是沒道理,沒有房子,的確沒地方結婚。

這可難不到卓麗,見王超已經同意,便給他出主意:“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早就給你說,曉楓不是那種小氣女人。反正曉楓家人一個都不在了,你倆就在他們家結婚生子,大不了到時過繼一個孩子到曉楓婆婆家,給他們傳宗接代,不就成了。嗬,還真是巧了,曉楓原來的婆家也姓王,名字都不用另取,找族長寫個文書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