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在報紙上看到本是屬於她的婚紗禮服被杜無心穿在身上時,心底涼幽幽的隻是空白了一場,什麼也沒想,什麼也沒問。

放下報紙,她陪在莫可的病房裏沒有出去過一步,整整一待便是小半個月,直到他出院。

葉起的母親莫紅殊找到她,問她,“你有什麼資格和我的兒子在一起?”

杜小雨冷冷地笑,而後麵無表情地問,“你覺得,你兒子又有些特點讓我覺得非他不可?”

莫紅殊是被氣走的,可她也沒高興起來。

莫可說,“你走吧,回你該回的地方去。我的世界早已荒涼,想等著那個可以濕潤我心的人回來取走那件應屬於她的,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唯一’。”

杜小雨悄悄地將那份正印著她婚紗照的報紙藏在了身後,而後淒涼的笑笑,“我拋下正在進行的婚禮,在這裏陪了你半個月,原來也就為等你現在這句話。莫可,你永遠也得不到她的心,就跟我付出那麼多努力也同樣得不到你的心一樣。我們都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錯在彼此錯過卻各自不願放手……”

杜小雨再次消失,消失得很徹底,最少她自那之後便再沒有出現在葉起的生活裏過。那之後的日子,她隻是哭,還有傷心,被上帝遺忘的絕望……

杜小雨自夢中醒過來的時候,墊在腦下的腰枕已經被淚水沁濕了一大團,五月未的夜裏,清涼如水,涼幽幽的冷。她打了個噴嚏,然後揉著鼻子回到房間裏繼續睡去。

那一睡,重感冒外加發燒,整整一個人在家燒了兩天都沒人知道。

杜小雨淒涼地想,這真是個因果循環的世界。自嘲地笑著拿了車鑰匙便出門去醫院。

屋漏偏縫連夜雨,杜小雨很久很久之後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因為報應才那麼倒黴地把一輩子的杯具都集中在了這幾年裏?!

她出門這天,天氣陰沉得可怕,一場大雨眼看便要下來。車子駛出小區沒多遠,果斷轟隆隆地下起了瓢潑大雨,雨眯粗大地打在擋風玻璃上,嚴重影響到她的視線。

因為之前發了兩天的燒,她本就有些頭腦發麻,視線模糊,越開越是心驚,想著幹脆尋個地方停下來休息休息,等雨不點再走吧。

可她最終還是沒等到雨小,車子往一邊拐去打算停路邊時,對麵一輛車呼嘯著衝了過來,隻聽見砰的一聲,杯具再次發生……

對麵那輛車上的大人和孩子都在當場停了呼吸,杜小雨卻因車的性能好,車速不快刹車踩得及時堪堪護住自己的腦袋。

緩刑期間,對杜小雨來說,任何一個不大不小的傷害都能讓她這輩子再無翻身之地,何況是出了人命的案子呢。

在這一年,她第二次走上法庭,以沉默的態度接受了審判。十年外加三百萬的賠償,這次是沒有任何希望的結果。這個時間還是因為她當時正好生著病,又因大雨等各方麵原本,杜子威杜子藤多方奔走後的結果。

在她被提交到監獄去之前,杜子威來看過看,告訴她那場車禍,根本什麼都查不出。當時雨太大,另外兩個當事人都是當場死亡,這樣的結果對杜小雨來說並不公平,因為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事故都是出自於她一人身上。可是她卻並沒有反駁什麼,而是沉默了許久之後,輕淺地說,“二哥,你不用解釋。很多事,都是有因果輪回的。”

這次,她想她相信因果輪回的說法了。因為她曾經做過太多的錯事,老天開始要給她懲罰了。

有句話說得好,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她想,她信了,而後是沒有任何想法的完全服從。

“……這樣……我也能安心了。當贖罪。”她停了一停,繼續說道。

杜子威沉默了,沒再說話,在獄警的提示時間到了的時候毫不猶豫地轉身走了出去。

杜小雨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後才站起身來,默默地同樣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之後十年,杜子威再沒來看過她,但他卻不停地給她寄東西,給予了他盡所能能給予的一切。

杜小雨安靜地,淡然的,平靜下心緒等在裏麵感覺心底是從未有過的寧靜與平和……

而她永遠也不會知道的是自己曾經以為那場讓她倒黴的車禍引來的十年災獄不過是因為某個有權有勢的財閥集團介入的結果……

番外——沈沁

沈沁是私生女,這點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

她的媽媽是個徹頭徹尾被愛好逼上絕路的倔強小女人。一個空有才華,卻得不到上天垂簾的落魄女人。

那個年代,所謂的藝術,多少都會被人所不齒。可那個年代,意大利的時尚事業卻開始走火,如芝麻花似的,一節一節地高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