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這是幽幽醒來的張寧,最大的感受!
做為修真界最高等級——化真修士,沒有比飛升失敗更痛苦了,其痛苦程度,超出了爹死娘嫁人,較被別人戴綠帽還要痛苦!
不為別的,前進一步是天堂,退後一步是地獄,這樣的豪賭,以慘敗告終,要說沒有痛不欲生,那是假的。
不過,眼下似乎沒到最慘的境地——灰飛煙滅,形神俱無!
形是有的,證據就是身上蓋的薄被,表明還處在有生靈的空間。
神也是有的,前世的記憶,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記憶,混雜在一起,若不是他識海強大,光是區分兩者,就是一個麻煩事。
簡單地區分了一下前世的經曆,哪些是轉世的經曆,所有的記憶都很真實,但又象一場荒誕的夢,非常不真實。
好歹對上了前因後果,張寧明白,老天爺沒有好生之德,自家乾坤兩儀珠卻有護主保命之功,在飛升失敗的最後關頭,拚命將自己收進珠內,發揮最大能量,打碎虛空,將自己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並讓自己附體在一個同名的家夥身上。
眼下就是這個家夥的履曆,相對於張寧豐富的修真史,這個家夥的履曆,可謂單薄到了極點。
與父親張強相依為命,以收荒為生,居住在青龍場的張氏廢品收購站。
最後的印象,就是迎麵而來的轎車,撞飛了騎三輪的張強,然後他的身體,被撞飛的三輪車,重重地摔了出去,然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過,成大事者,不會否定痛苦所帶來的曆練價值,眼下自己的修真生涯,已經跌到穀底,此時隻可能向上,不可能向下!
隻要保持信念不滅,重新開始,就沒什麼大不了的,勇於開始,總是能找到成功的路。
情況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好歹還是練氣一級,雖然是修真最低等級,但也是修士不是?算是脫離了險境,就想把眼睛睜開看看。
入眼所見,是一片麻白,緊接著透過眼球,看到的卻是直射眼球的白光,光芒太刺眼,以至於他想都不想,便把頭扭向一邊,卻聽得尖銳的兩聲響起:“咚!啊!”
張寧勉強半坐起來,四處望了望,明白咚的一聲,是東西掉在地下所發出的,至於啊的一聲,顯然是身穿淺綠工作服,戴著口罩的女人所發出的。
“此乃何處?爾等何人?”
張寧慢慢從床狀物上挪腿,想要站起,奈何下肢無力,床狀物又是四麵高,中間低,很不方便抬腿,不得不保持座姿,等待體力恢複。
“你沒死?”
女人把口罩揭開,露出驚恐莫名的一張臉,聲音中透出的,就是難以置信!
“吾焉……我當然沒死!”
張寧本想說‘吾焉能中道而殂’,可是做為化真修士的警覺,讓他放棄了高高在上的文言,改用被附體者的白話文說出。
“醫院也太馬虎了!人還是活的,居然就送到這裏來了!讓我給你瞧瞧!”
女人快速來到張寧跟前,摸摸鼻息,再翻看眼瞼,生命指征全都有,指向一個確鑿不移的事實:張寧是活的!
女人趕緊將張寧從床狀物上攙扶下來,張寧扭頭看了看這個讓他陷進去的床狀物,端得很是奇怪:一側是標有高位冷熱水龍頭的水池子,床麵上則是密密麻麻的孔隙,再朝床側銘牌上一看:xx牌雙排風法醫電動升降解剖台!
“骨科醫院也太不負責任,人還沒死,居然就送到法醫中心!還好我今天在市局開會,否則,真個動了刀,豈不是成了殺人犯?張寧,你也甭洗澡,就穿這身衣服去骨科醫院,看他們怎麼交待?”
女人義憤填膺地說道。
“好啊!”
張寧不敢多說話,陌生的時代,陌生的環境,諸多情況不明,沒有查清來龍去脈之前,還是謹言慎行為好。畢竟,附體這種高級的重生形式,在修真界也不多見,更不用說俗世凡間。
“張寧,你跟我說說,你還想得起你的過去嗎?”
白大褂待張寧坐下後,本想給張寧倒一杯水喝,可是想了想,萬一張寧內髒受損,喝水之後,就有可能真把張寧給弄死,,還是保持原狀為好。
“李法醫,我可能有某種隱疾,被車撞了之後,把隱疾給撞沒了。我現在感覺耳聰目明,腦筋也好使多了。似乎還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東西,灌進了我的腦子裏,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張寧眼下得知,女人名叫李若蘭,是西益市公安局法醫中心的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