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在外麵轉悠了三天了,終於決定進來了?”
羿淩風的話音剛落,原本已經靠近大殿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可是,猶豫片刻,她還是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羿淩風的麵前,羿淩風終於睜開眼睛,麵對著這位讓自己尊敬的美麗女子:
“薇薇叫你甄姐姐,我也就這樣稱呼你了,你……是為了大哥的事吧。”
此刻的甄夫人顯得異常憔悴,自從妙音坊徹底淪為笑柄之後,她就要承受莫大的壓力,而被她用忙碌強行壓下的擔憂,也再也無法壓製,仿佛決堤的黃河一般,泛濫開來,她實在不敢想象,失蹤的丈夫究竟是死是活。
可到了羿淩風的麵前,她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了,她一直在祈禱,自己的丈夫曹丕能夠活著回來,然而,她早已過了天真的年齡,看到了太多悲劇的她,讓她無法忽視擺在眼前的事實——
自從匈奴扣邊的消息傳來,曹丕就一直音信全無!
這讓這位堅強而美麗的女子,實在堅持不住了,被羿淩風一語道破心事,甄夫人再也無法維持表麵的從容,淚水撲簌簌的落了下來,梨花帶雨的望著羿淩風:
“你……能救救他嗎?”
相比於曹操的冷漠,甄夫人已經不知道該向誰求救了,思來想去,她才將希望傾注在羿淩風的身上,不得不說是病急亂投醫,羿淩風隻是靜靜的注視著她的眼睛,仿佛能從她的眸子裏,看到她思念的那個人,突然笑了。
如同陽光一般的笑容,讓甄夫人都有些癡迷,就在這時,殿外的陽光猛地照射進來,將甄夫人略顯單薄的身影包裹,而羿淩風,卻完全被籠罩在她的陰影當中。
“他會回來的,他的身影,不一直都在你的心裏嗎?”
這一句不算承諾的承諾,讓甄夫人全身都仿佛輕鬆了,在點點淚珠中,她也綻放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
“那妾身在這裏,預祝將軍馬到功成!”
說著,甄夫人居然很鄭重的拜倒在地,羿淩風想要攙扶,可最終還是苦笑的搖搖頭,受了這一禮,甄夫人這是將曹丕生還的希望,徹底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啊。
羿淩風感受到了壓力,但動力反而更足了,長身而起,便迎著照樣,邁出了大殿,初升的陽光已經很刺眼了,可對於羿淩風來說,他才是刺穿陰霾的那一束陽光。
對於植被,他送去的是溫暖!
對於寒冰,他送去的就是死亡!
轟!轟!轟!
整齊的腳步聲彙合在一起,仿佛雷鳴一般響亮,當羿淩風走出銅雀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在銅雀台前方的巨大廣場上,戰士們已經列隊,足足三萬人馬,光是旌旗,就足以遮天蔽日。
可麵對如此恢弘的軍陣,走上閱兵高台的羿淩風卻皺緊了眉頭:
“都是新兵?”
“哎,夏侯已經盡力了,你莫要多想,他當初推三阻四,也是為了向孤體現自己的價值,卻被你快刀斬亂麻的攪黃了,他也是有些氣憤的,可在行軍之事上,他還是盡心盡力的,否則,孤扒了他的皮!”
正疑惑間,原本站在高台上,堅決隊伍的曹操,卻是向著羿淩風解釋起來,羿淩風並沒有懷疑,回頭看看同樣站在高台上的夏侯將軍,心中對他這種職業軍人,還是有些佩服的。
從黃巾之亂開始,能陪著曹操走到現在的大將,能有幾人?
不是被敵人殺死了,就是被曹操自己殺死了,曹操的話看似惡毒,可羿淩風能夠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一種名為友情的溫暖,讓羿淩風無比詫異,羿淩風還以為曹操不會有這種多餘的感情呢。
當然,曹操對羿淩風的那份寵溺,已經被他選擇性的遺忘了。
而在高台之下,那些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卻一個個激動的滿臉通紅,死死的盯著高台之上一道道偉岸的身影,仿佛隻要能夠追隨他們,就算是死也毫無怨言。
如果羿淩風不能真正折服這些老將,他又怎麼有資格成為曹操看著的成熟將領呢?
羿淩風隻是瞥了夏侯將軍一眼,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也沒有針對這個問題和夏侯將軍辯論,反而選擇了無視,這讓許多武將投注在羿淩風身上的眼神,都變得失望起來,就連夏侯將軍也不例外,冷哼一聲:
“能在老子麵前搶著出風頭,就這點兒本事可沒有資格。”
而此時,站在台前檢閱隊伍的司馬懿終於從那些小夥子眼中,看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猛地舉起手臂,緊緊握成拳頭:
“必勝!”
“必勝!必勝!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