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為什麼是兩個人？”
任晗攪一攪碗裏的麵，讓它們攀援在兩根並攏的筷子上，吸溜一大口，邊嚼邊問：“如果你們的猜想是對的，其他地方都隻有一人前往，為什麼這處需要兩人？”
“你的意思是說，執行這個任務一個人完成不了？”蕭桓望著她。
“啊？我倒沒這麼想過。”任晗尷尬一笑：“人數不同是最顯而易見的嘛，但是可能性就很多了。你們確定李闊真是派他們去某個特定的地方嗎？”
“什麼意思？”
“就是說，有可能他們出了城就已經完成任務了。其他的事，會有接下來的人去做。”
“不應該，這幾人都是素養過硬的斥候，馬匹也都屬是上乘。若隻是行這麼近的路，無關輕重的兵卒就好，如此未免小題大做。”
“‘兵不厭詐’。這幾個字還是你教我寫的呢。”
蕭桓聽完，撂下筷子。逶迤虛實，兵不厭詐。人被逮回來了，那七處軍區也尚未發現任何反常，相當於李闊這麼興師動眾整了半天，明麵上一點實際結果都沒有？還是說，那些人沒有到達“目的地”，才是真正達到“目的”了呢？蕭桓揣摩不清李闊的用意。
“吃啊！再不吃，麵都該粘在一起了。”
小麵館是支在一棵大白榆下麵的，青旗就拴在一處不高的枝丫上，長年累月，那處枝丫比旁處都細上一些。從自己有記憶以來，這個麵館和這棵樹好像一直都駐在這條街上，隻是老板大伯從精壯的中年人變成指導女婿和麵的老頭，今日還抱出了剛會叫人的小外孫到門外玩。時間到底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呢？還是改變的從來都不是時間？
“遇到了什麼也要先好好吃東西。”任晗將自己碗裏的青菜葉子嫻熟地統統倒給蕭桓。
“你又不吃蔬……”男人稍微回過點神。
“我沒有哦！我隻是不吃這一種菜，又不是樣樣蔬菜都不吃。”
“你呢？怎麼和學社那邊扯上聯係了呢？為少年啟智這初心雖好，可是各個學社間的建立全無規章，教授的東西也魚龍混雜。這一、二年他們又突然聲勢浩大，在其他地方搞了好幾次聯名血書。王……上麵一直怕會被有心人利用了去。所以你……”
“蕭桓！”任晗苦著一張臉叫停：“我剛聽完我爹的訓誡，你可別再嘮叨了！”女子怏怏地用筷子戳麵：“我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老年人為什麼非要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焦灼，現在的重點不該是有學生和老師死於非命嗎？”
“不是已經報過官了？”蕭桓將身子往後一撐：“我看，是不是被謀殺還不一定。”
“你！”任晗見對方鐵麵無情，氣不打一處來：“蕭桓，你能不能將心比心？我認認真真地幫你想法子，確定那個損老頭到底想幹什麼？你呢！跟我爹一樣，除了會教育我、說我不對還會做什麼？”
說完，女子“騰”得一下站起身子，抬腿就往街上走！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晗兒，你等等！”蕭桓慌了神，趕緊掏了銀子放在桌上，就去追那女子。
晚間的風沁人心脾，月光吹得黃葉飄零。
“你別拉我！真不該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