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陵城並不算大，蘇澤更是最近一個月內最為攪動風雲的人物，走了沒有多久便有人認出來蘇澤，或翻身下馬，或下了馬車招呼攀談。
剛一開始蘇澤還有些耐心，後來便不耐煩了，直接來到一個名為鴻雁酒樓的酒樓，要了一個‘蘇澤’以往常去的單獨雅間。
小二將熱茶，瓜果點心奉上。
蘇澤負手站在窗邊，向外看去。
“這些日子還習慣嗎？”他開口問道。
方青鸞臉色發紅，點了點頭——她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之前別人和蘇澤打招呼，她又驚又嚇，生怕別人認出自己來，自己先羞紅的。
以往她也是方家的小姐，和蘇澤同為大家族的後輩，現在卻成為蘇澤的侍女，隻要想想這件事會被人發現，她就感覺丟了昔日的臉麵，尷尬至極。
蘇澤輕笑一聲，回過身來坐到次席上，示意她也坐下：“你終究和真正的丫鬟侍女不同，坐下吧，我並無折辱你的意思，也並不是一定要讓你成為我的侍女。”
“隻不過你是女子，我是男子，將你放在別處也不能確保你的安全，所以便這樣安排了。”
“那……”方青鸞有些意外地看向蘇澤，“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稱呼你是少爺？不用像是小翠那樣伺候你衣食起居？”
蘇澤說道：“不願意做也可以不做。隻不過你要明白，自從你說出方家族長的藏書秘密之時，你就已經成了方家眾人眼中的叛徒，方家小姐的身份已經與你無關。”
“因為兩本藏書，我救你一命把你帶離方家，可也不會一直照顧你。為你自己的安全著想，跟在我身邊至少不會被方家或別有用心的人傷害。”
“至於撒嬌、小姐脾氣，我想我也沒有任何應該忍讓縱容你的地方，是這樣吧？”
方青鸞臉上血色緩緩消退，輕輕抿緊了嘴唇，蘇澤說的正是她需要麵臨的冰冷殘酷的事實：她已經不是方家小姐，而是方家的叛徒，蘇澤會保護她，可也不會將她當做千金小姐一樣供起來，容忍她的小姐脾氣。
她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站到蘇澤身邊，為他倒了一杯熱茶。
蘇澤的目的本來也就是觀察她的言行，現在看她已經明白自身處境，便也不再多言。
鴻雁酒樓的這個雅間，本來是他和方清雅逛街時休息所用，方青鸞也不止來過一次，現在蘇澤和方青鸞再一次來到這個雅間之內，地位處境截然不同。
蘇澤並不在乎，方青鸞則是目光閃動，心中越發肯定蘇澤這是心中情傷未去，性情大變的表現。
茶水也並未喝，蘇澤又坐了片刻，帶著方青鸞走出雅間，準備返回蘇家。
剛一出了雅間，迎麵一個少女走來，蘇澤看了一眼感覺有些眼熟。
那少女卻是笑嘻嘻地走上前來招呼：“呀！蘇澤！聽說你又做了一件大事？可還安好啊？”
蘇澤有些意外，也同時認出了少女是誰。
煉器大師向永明的孫女向芳菲，雙方僅能算是有一麵之緣，不知她為何這樣走上前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