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卻隻是搖搖頭，沒有說話。
宣室殿。
皇後剛剛踏入裏殿就聽得高承長籲短歎的聲音，不由得有些訝異，卻瞧見他正坐在桌前翻著奏折，便問道：“皇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高承衡又歎息了一聲，道：“這才廢了太子妃，新的太子妃人選就已經遞上來了，”他指了指案台上堆著的奏折，“喏，這麼多。”
皇後望了望那堆積如山的奏折，也覺離譜，道：“那些大臣的動作，竟然這麼快？”
“嗬，一個兩個都想湊上來。”
“這也能側麵證明，皇兒的根基已經鞏固了。”
高承衡搖搖頭，卻沒說什麼。
“皇上……可有了人選？”
聽著皇後試探了語氣，高承衡頓時了然，道：“這也是皇後此行的目的麼？”
皇後支支吾吾，算是默認。
“你就消了這份心思吧，宋將軍的女兒，已經許配給定王爺了。”
皇後也沉沉地歎了一口氣，道：“皇上當初賜婚的時候，選的是凝兒可多好，也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皇後可能不知道，冊封宋白鳶為太子妃，是太子的意思。當時維竹也在，你可去問問。”
聽了這話，皇後驚訝不已，久久緩不過神來：“皇兒他……瘋了麼？”
當初問他，他還支支吾吾，說是父皇的意思。
嗬，到底是長大了，竟也能欺瞞母親了。
“我想著宋白鳶是宋相國的女兒，也就答應了。”
“可是皇上萬萬沒想到，宋白鳶比傳聞還要嬌縱蠻橫，有頭無腦。”
“宋相國為人剛正沉穩，卻沒想到竟教出來這麼一個女兒。”
皇後搖搖頭，忽而笑了笑：“皇上，這怕不是你真實想法吧？”
高承衡猛然抬起頭來：“皇後什麼意思？”
“皇上心裏自然清楚。”
“莫名其妙！皇後若無旁事，就先退下吧。”
皇後卻不動，反而無畏地對上他的目光，道：“皇上這是心虛麼？”
“皇後！”高承衡不悅地喊了一句，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
“臣妾隻是希望皇上能夠明白，往事不可追。”
高承衡緊緊盯著她，臉色十分難看：“請皇後出去。”
“皇上要臣妾走，臣妾走就是了。隻是臣妾說過的話，也希望皇上能夠好好思量。不是所有有著二皇子影子的人，都能取代二皇子。”皇後福了福身，退出了宣室殿。
高承衡愣在那裏，許久才回過神來，轉頭問白公公道：“你說，定王爺，真的不是珩兒？”
聽了這話，白公公也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皇上為什麼一直都對皇甫群之另眼相看。
想了想，他還是道：“逝者已逝，皇上還是珍惜眼前人吧。”
高承衡愣愣地望著案台上那高高的奏折，燭光輕輕晃動，搖曳成影。
“我的珩兒，真的回不來了麼……”
可是多少次夢中，他都真真切切地聽到他的珩兒在哭著喊著，對他說：“父皇，救救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