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幽暗的消防樓梯間內,安雅赤著腳氣喘籲籲的往上攀爬著,為了方便爬樓梯,她把高跟鞋提在手上。樓層之間昏暗的聲控燈下顯示著樓層的數字:“44”,安雅深呼吸了一口,靠在數字下的牆上歇息片刻。
今天是元旦,她本應一個懶覺睡到中午,再起床點份外賣窩在床上追劇,絕不是如此刻般狼狽,而這一切,都是拜88樓那個萬惡的資本家所賜!
她是一名網絡報社的記者,昨天的報社年會上,總編悲戚的告訴他們,今年的年終獎會雙倍發放,可由於報社近年來的沒落,經營不善導致連年財政赤字,總裁決定解散報社,集團會按國家規定來支付他們合同違約金。
換言之就是,她失業了,那多發的一倍年終獎就是她的遣散費。
報社的同仁們一片愁雲慘霧,且不說同事們對報社的情感,臨近新年遭遇這樣的事,這個年自是沒法好好過了。
可她不一樣,當初她放棄專業來到報社當記者,就是為了能在這渾濁的媒體界找一方淨土,守衛事實的真相,在這虛假信息爆炸,公信力潰散的年代裏,隻有他們這一家媒體願意中肯的發表言論,大概也正是他們不向“和諧”妥協的緣故,報社的訂閱連年下跌,而到了今年,連個三流媒體都算不上了。
她不能讓報社被解散,她還沒看到它重返往日的輝煌。
她耳聞EO總裁是個工作狂,從不給自己放假,於是在這個公共休息日她來到集團總部,想求見總裁。她沒有工牌搭不了電梯,EO網絡報社解散的事在內部也已人盡皆知,保安和前台值班人員都不讓她上樓,她眼見角落裏的消防樓梯門沒鎖,便出此下策,悄悄沿著樓梯爬了上來。
她稍微喘順了氣,抬手看了看時間,已是臨近下班的點,又沿著樓梯繼續往上爬。
樓梯間很昏暗,氣氛很沉悶,可安雅早已累得無心顧及,那些恐怖片裏的鏡頭在她腦海裏閃了無數次,起初還讓她提心吊膽,此刻卻都累到麻木了。
時間指針轉動的速度似乎比平時要快了不少,當安雅汗流浹背兩腿癱軟的看到數字“88”時,她真是感激平時的自己。
若不是有健身的習慣,她大概已經爬死在樓梯間了吧……
她強打著精神穿上高跟鞋,整理好著裝,站在門前深呼吸了幾次,鄭重的握住門把手,旋轉……
擰不動!沒有“哢嗒”聲傳來……
再擰……還是擰不動……
媽蛋!88樓的門……是鎖著的!!!
安雅看著門把手瞪大了眼!
88樓啊!她爬了快一個小時啊!她不由得埋怨起自己。
實在是太天真了!
堂堂EO集團大總裁的辦公室,樓梯間的門怎麼可能不鎖!
她喪氣的靠在門上……難道……她要重新走下去嗎?!可她還沒見到總裁的麵啊!
忽然,頂上的燈滅了,一片靜謐的黑暗襲來,安雅連呼吸都滯了一滯,身後的門外卻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門外有人!
她喜上眉梢,仿佛又看到了曙光,急中生智,一手握拳敲打消防門,一手用力轉動門把手,“救命啊!救命!”
門外的腳步似乎快了起來,也雜亂了起來,安雅一喜,叫得更歡了。
不多時,鑰匙旋轉的聲音就從門上傳來,安雅重新整理了一遍著裝。
光亮隨著“哢嗒”聲從門縫裏傳來,安雅急不可耐的拉開門衝了出去,可當她看到門外的人後,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計劃的失敗。
一群高大的黑衣人站在門外,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樣子,臉上帶著戒備神情,擋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被鎖在樓梯間?!”黑衣人的口吻,冷得像千裏冰封的雪山。
“我……”自己爬上來的啊!安雅暗自想,尷尬的笑。
黑衣人見她答不上來,朝旁邊的兩個兄弟擺擺頭,二人接到指示,雙雙上前,毫不留情的把安雅架起來往電梯走。
“別別別……我是EO報社的記者,我來找總裁……讓我見一見他……我等一天了……你們別動手啊……”
安雅在兩名黑衣人的挾持下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眼看離電梯越來越近,安雅顧不得形象急得大喊,“總裁……我要見總裁……”
“吵什麼?!”
一聲低沉的怒吼傳來,人未至,聲先到,冰冷的言語帶著漫溢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