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有些委屈的說道:“不叫娘娘,叫小姐總行了吧。”
“小姐,接下來我們去哪兒?”朝露有些迷茫,她從小入宮,對宮裏的情況了如指掌,但是一出了宮門就手足無措了。
林傾顏一時也不知道去哪兒,君離驍並沒有給她安排什麼地方。畢竟到了宮外,眼睛就更多了,若是調動人手就會打草驚蛇。那君離驍為了保護林傾顏的計劃就會全數泡湯,林傾顏此時隻能自己做主。
“施無量現在在何處?不如我們先去找他。”林傾顏想了想,她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出了岔子惹著麻煩,不如先去找施無量,看看他有什麼辦法。
朝露覺得有理,回答道:“小姐,施無量此時應該已經從偏門出了宮,按照計劃,應該是在泰鄧記等著小姐。”
泰鄧記?林傾顏心中一跳,忍不住想起了在春元節與大花小花溜出宮的事。但現在實在不是感懷傷時的時候,林傾顏勉強打起精神,對朝露說:“好!我們走!”
泰鄧記……林傾顏在心中忍不住又琢磨了這三個字背後隱藏的深刻含義。
那日君離驍似乎對她偷偷溜出宮的事情了如指掌,那位囂張的姑娘似乎也懼怕泰鄧記背後的老板。而這次,君離驍安排施無量與她在泰鄧記交頭。
想到這兒,林傾顏微微一笑,這泰鄧記的幕後之人十有八九就是君離驍。
朝露在林傾顏旁邊看的一愣,少女嫣然一笑,似乎要發出光來,甚至連臉上的塵土都擋不住她的美麗。
“小姐…”朝露糯糯的說道。
“恩?”林傾顏疑惑的轉過頭,看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朝露。
“小姐等到了泰鄧記換身衣服,再戴個麵紗吧。”
林傾顏點了點頭,說道:“還是朝露想的周到,宮外人多眼雜,低調一點也是好的。”
兩人穿著宮裝,一個清秀可人,一個絕美靈動,走在京城的人流中免不了被頻頻偷看。林傾顏和朝露都有些不好意思,一到泰鄧記就連忙進了去。
“請問二位可是要找什麼人?”老掌櫃看林傾顏和朝露左顧右盼,遲遲不落座,就知道這兩位姑娘一定是來找人的。
林傾顏回頭一看,還是春元節那天和藹的掌櫃,不由得放鬆了些,回答到:“我們來到這兒是來找一位姓施的先生,不知他是否來了?”
老掌櫃一看,認出了林傾顏。雖然林傾顏和上次穿的不是一樣的衣服,但老掌櫃還是一眼認出來她,不為了別的,就因為林傾顏容貌實在令人難忘。
“來了來了,早在樓上等著二位姑娘呢。”老掌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引著林傾顏和朝露上了二樓。
泰鄧記的二樓比一樓清靜許多,環境也盡不相同。一樓都是散座,普通的八仙桌配著長條板凳,每張桌子上還放著一盆恣意生長的綠蘿,生活氣極濃。
而二樓卻頗為清雅,山水畫被高高掛起。其中有許多的雅間,盆中栽養了許多觀賞竹,鬱鬱青青的讓人感覺身心舒暢。
這層樓上負責招呼客人的不再是帶著油抹布的小二,而是亭亭玉立的仕女,都穿著一身褶花藍裙,臉上的笑容溫柔而不顯得輕佻,熱情而不諂媚。
林傾顏在春元節來時,並沒有進過二樓,隻是在一樓坐了許久。這次前來,竟然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泰鄧記,心中暗暗覺得這泰鄧記頗有經商之道。
“施先生就在這間雅座等著二位。”掌櫃的把兩人帶到門前,轉身便要離去。
“掌櫃的,等等。”林傾顏連忙叫住掌櫃的。
老掌櫃以為林傾顏還有什麼吩咐,轉過身來問道:“姑娘還需要些什麼隻管吩咐侍女即可。”
“掌櫃的可能不記得了,上次我和兩個夥伴來時,因為錢袋子不知丟在了哪兒,就沒有足夠的飯錢。最後還是掌櫃心善,幫我們免了飯錢。”林傾顏嫣然一笑,解釋到。
說完,林傾顏從包裹裏拿出了錢袋,挑出了一個金葉子遞給老掌櫃。老掌櫃在林傾顏進門時就認出了她,早就想起來了,隻不過並沒有說什麼。
看著林傾顏手中的金葉子,老掌櫃連忙擺手道:“姑娘果然是講誠信之人,可是這金葉子的價值已經超過上頓的飯錢。姑娘是個講信用的,上次的飯就算我請三位姑娘吃的。”
老掌櫃故意不收,他看出來林傾顏的不凡,普通的宮女哪能短時間內出了兩次宮?收了這個金葉子,這個人情就沒了,老掌櫃是會做生意的,覺得林傾顏的人情可要比這片金葉子價格高多了。
“那兩位姑娘怎麼沒見到來?”掌櫃的又接著說道。
林傾顏張了張嘴,幹巴巴的說道:“她們還在宮中。”
掌櫃的是個人精,一看林傾顏情緒有些異樣,便聲稱還有事,連忙告退。
一看老掌櫃要走,林傾顏還是堅持把金葉子塞到他手上。掌櫃隻能無奈的笑了一聲,不再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