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水淩心收到水逸派人緊急送來的消息。
水敬病重,讓她立刻回去。
回到裕王府時,水敬已經病體沉重,消瘦如骨,據太醫說是因長期處於憂慮過度之中,又缺乏調養,以致元氣不固,五髒受損,已經回天乏術,現在隻是拖延時日罷了。
看著平安歸來的水淩心,水敬才終於露出些欣慰笑容,隨即又讓眾人退去,獨留水逸在房內。
“父王可是有話要交代兒臣?”
“為父這一病,凶多吉少,我素知你謙和厚道,從不與人爭功,三個子女之中,唯你最像為父,但我卻也對你最嚴,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水逸低頭道:“父王常說是我……教壞了小妹。”
水敬笑道:“哦?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哈哈……咳咳咳……”
“父王……”
水敬擺擺手道:“沒事,不用緊張,你真以為我是因為這樣才對你嚴厲的嗎?若是不想讓心兒跟你走的太近,我難道還能看不住你們嗎?”
“可是父王……”
“咳咳……哎,心兒剛記事,她母親就去了,我又沒時間陪她,你大哥從小就不喜玩鬧,做事嚴肅認真,心兒那時又年幼不懂事,很容易犯錯,所以經常被你大哥責怪,有一次,嗬,也不知這丫頭哪來的勇氣,竟出言頂撞你大哥,你大哥一怒之下,打了她一巴掌,她一氣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一個月,不出房門,不見任何人,除了服侍她的侍女,連為父都被拒之門外。我讓你大哥去向她道歉,也吃了閉門羹,當時我很擔心她會從此抑鬱不歡。幸虧是你不知從哪找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才把她又逗的開心起來,從那以後,她就跟誰都不玩,隻粘著你,那幾年多虧有你陪著她,護著她,才讓她變得開心明朗起來,是你替為父彌補了對心兒虧欠的一切。我一直都很欣慰有你這個兒子。”
水逸眼中含淚道:“孩兒還以為……”
“你以為我一直都在怪你太過縱容妹妹?所以不喜歡你,才對你嚴厲嗎?不,我之所以對你嚴厲,是因為你太像我,你的不爭,寬厚,以及你對心兒的疼愛……每當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我也總能在你身上看到自己的缺點,率性,不喜鬥爭,厭惡政治……”
“父王也不喜歡政治?”
“喜歡?我可沒那閑心思,有這功夫,我還不如多喜歡心兒一點,多喜歡你們兄弟一點,咳咳咳……”
“父王。”水逸連忙輕撫水敬的後背,幫他理順氣脈。
水敬歎了口氣道:“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生在王族,國事家事能不聞不問嗎?哎……現今局勢混亂,是自有星沉大陸以來從未有過的,可是為父偏在禦王府岌岌可危之時病倒……”
“父親隻是偶染風寒,調養數日便會康複。”
“你也不用瞞我,我的身體我清楚,若非時日無多,你也不會急忙將心兒找回來,我叫你留下,一是為解父子多年心結,二是想聽聽你對當今局勢的看法。你認為禦王府還有希望嗎?”
水逸道:“不管怎麼說,禦王府終是天下共主,小妹一直奔波在外,也是為了那一份僅有道希望,相信不管未來結果如何,每一個禦王府人都絕不會放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