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不會忘記在手術室外這六個小時的煎熬。
懷裏是聽話懂事的乾乾,他鼓勵我說,他的爸爸,我的男人是超人,超人不會死,超人是大英雄,超人還要拯救世界。
我疼,可我不能哭泣,我要給兒子樹立起堅強的榜樣。
沈霖琛的保鏢阿飛過來告訴我說,李若雪掉下懸崖,摔的粉身碎骨了。
他還安慰我說,李若雪這些年在監獄裏受的折磨慘絕人寰,沈霖琛為了我將她徹底打入了十八層地獄,而她這次能夠成功越獄,是借了第六季墮胎的機會。
聽到這些,原本我應該覺得大快人心才對,可此刻的我竟毫無波瀾。
如果時光能回到十幾年前,我一定不要認識這個女孩。
太痛苦了,這是三個人悲痛的一生啊。
我木木的靠在冰涼的座椅上,用最虔誠的心靈等待我男人安然無恙的好消息。
我堅信,我男人,堂堂沈氏大總裁沈霖琛,他一定會挺過去的啊!
“哢”一聲,手術室燈暗了下去。
整顆心瞬間提了起來。
望著那白茫茫床單下的消瘦人影,我怎麼突然不敢上前。
“霖…琛……”
雙腿好軟,一個不小心,我跪倒在他麵前。
“爸爸!”
乾乾大概是被我嚇到了,也瘋狂撲了過來,抑製了不知多久的眼淚在此刻簌簌而下。
我有點…不敢相信。
“夫人你起來啊,總裁他……”
一旁的主治醫師過來扶我,我卻一把將他推開,“你騙人!你這個庸醫!我男人他怎麼可能會死!”
我咆哮的聲音響徹在寂靜空曠的長廊,尖銳刺耳。
我的心好像死了。
“夫人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是…總裁他已經沒事了,手術很成功…”
瞳孔驟然一縮。
大概是太過興奮了,我竟昏迷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一偏頭,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盯著我這個方向看,盡管,他什麼也看不見。
可那雙灼灼的黑眸,依舊如初見般幽深迷人。
“老公。”
我迫不及待起了身,蹲在他的身側,拉過他的手蹭著我的臉頰。
無需多言,二字足矣。
他是我命定的郎,我是他此世的妻。
去他丫的仇怨,這個男人為了我付出了這麼多,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我還有什麼好放不下的?
況且,我一直愛他,入了骨。
他顫了顫聲線,“老婆…我愛你,永生永世。”
此刻,我覺得我是最幸福的女人。
………
三個月後,他基本痊愈。
六個月後,合適的眼角膜被找到,我的男人重見光明。
可他好倔,死活不肯再裝一個腎進身體。
還死賤死賤的說:“一個腎怎麼啦,你男人你還不清楚麼,一個腎也足夠讓你整天下不來床!”
我:“一巴掌呼不死你!”
一年後的今天——五月二十日。
我拉著完全拉不上的婚紗拉鏈,頭頂氣的冒了金星。
“沈霖琛你給我滾過來!”
我河東獅吼一聲,接著我那儀表堂堂,將近四十歲卻依舊帥氣逼人的小男人便一路狂奔了過來,“小的在這,老婆大人有什麼吩咐啊?”
“你看你幹的好事,你要我現在怎麼穿美美的婚紗?”
我挺了挺脹的滾圓的肚子,雙手叉腰氣勢逼人。
“嗚…老婆大人小的錯了…今晚要打要罵悉聽尊便。不過現在老婆大人別生氣好不好,今天我們結婚哎,老婆大人能不能給我留點臉…晚上再欺負我唄。”
他壞笑的表情真是令我哭笑不得。
最後,我隻好穿上了大紅袍子,與他舉行了一場古典中式風的婚禮。
他說,他欠我一場轟動世界的婚禮。
今天,他還願了。
顧南風派人給我寄來一封信說,祝我幸福,餘生要好好的。還夾帶了一張照片——他的懷裏,是一個安安靜靜的姑娘。
鼻頭酸酸,可我不想落淚,因為眼淚太輕,不足表達我對他的情誼。
不如揚起嘴角,給他看他喜歡的模樣。
二胎,我生了個可愛的小公主,取名洛洛。
這天,我們一家四口歡歡喜喜的來合照。
“一二三,茄子!”
我的懷裏是洛洛,我此生最愛男人懷裏是乾乾。
而我們彼此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永生永世,不分離。
畫麵定格。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