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慕容蘇蘇調整好心態背著書包上學去了,走進校門,看著好幾個月沒有來的校園,心裏感慨萬分。以往都是南柯一夢,她現在要好好備戰高考,現在不玩命,將來命玩你!

大家都背著書包往自己的教室走,慕容蘇蘇跟在人群中,剛走到樓梯拐彎,就看到幾個女生圍在一起。

“喂,你看,那不是那誰嘛!”

聽到她們腦袋圍在一起,一邊看著她一邊竊竊私語,慕容蘇蘇背著書包轉頭看向她們,看到她回頭,那幾個女孩頓時停嘴,然後開始講些別的。但是明顯看到其中有一個人目光不善地看著她。

摸了摸頭發,她有那麼紅嗎?怎麼感覺學校裏是個人都認識她似的。自嘲一笑,慕容蘇蘇昂起頭,朝她的教室走去。

剛走進教學樓,好多人看著她都用異樣的眼光,有幾個她認識的人。剛想上前打招呼,人家臉一變,匆匆拐進某個教室。她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

還沒走進教室,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不安,剛走進教室,所有打鬧學習睡覺的學生都安靜下來看著她,大家眼裏不是平常看到許久不見的同學的驚喜,而是一種懷疑和詫異。

心裏對這種感覺很不喜歡,背著書包走到自己的座位,可是那裏已經有了另外一個書包,書包的主人翹著蘭花指,手裏捧著一杯奶茶,走過來,裝模作樣地拍了拍慕容蘇蘇的肩膀,“哎呀,慕容蘇蘇,你不是休學了嗎?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就跟老師申請了一下,現在我坐在這裏。你不是跟我們的校草同居去了嗎?怎麼,被拋棄了?”

“抱歉,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推開她,慕容蘇蘇往最後一排走去,把書包放在一個空座位,拿出紙巾開始收拾她的新座位。可能真的是幾個月沒有以及複習了,現在她跟全班人都有一種很明顯的距離。

班裏幾個一直不怎麼喜歡慕容蘇蘇的人,紮堆兒看著班級最後在那裏一個人收拾東西的慕容蘇蘇,小聲八卦,“她不是跟鼎遠一起休學了嗎?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蔑視地看了她一眼,其中一個女生把桌子上的高考複習冊子放進書包,然後拿出一個出國手冊放在桌子上,故意放開聲音道:“你以為灰姑娘的故事那麼容易發生啊?搭上有錢的少爺,玩玩而已!”

手裏的紙握緊,她這樣說,明擺著是來羞辱自己的。慕容蘇蘇把東西擺好,然後走出教室去老師辦公室。

整個教室立刻沸騰了,大家都議論紛紛,對於突然一個人回來的慕容蘇蘇,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當時學校惡霸鼎遠和三好學生一起休學的事轟動了很久,大家都以為鼎遠把慕容蘇蘇的肚子搞大了,回去奉子成婚去了。當時在學校,男生在心裏對鼎遠豎起大拇指,女生一方麵批評鼎遠的行為,罵慕容蘇蘇不知廉恥,在心裏誰都知道她們多想代替了慕容蘇蘇,從此平步青雲。

那個當著全班麵讓慕容蘇蘇下不來台的女生,手掌拍在出國手冊上,心裏的不平,讓她突然起來,走到最後抽出慕容蘇蘇的書包,直接扔出教室。

所有人都被她的行為震驚到了,但是沒人去說句公道話,他們都是馬上要高考的應屆生了,班裏愛搞男女關係的事,他們懶得管也沒義務去。

慕容蘇蘇跟在老師後麵,剛走過拐角,就看見自己的書包從門裏飛了出來,臉色突然灰白,尷尬地走過去撿起書包,站在原地從門裏向教室裏看,大家都各自坐在原位,每個人都在忙自己該忙的事。在幾個月前,她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如今,她已然是個另類了。

班主任走進教室,一掌拍在講桌上,“誰幹的?”

全班鴉雀無聲,班主任紅著眼睛,抖著手指著下麵坐著的幾十人,“你們18歲了,你們成年了,你們就用這樣的素質去麵臨高考嗎?她是你們同學,慕容蘇蘇對不起你們誰了,啊!”

有人小聲嘀咕,有人不屑地一笑,有人低頭毫無表情。慕容蘇蘇心寒地閉上了眼睛,這就是人情冷暖。

“老師,她跑出去跟人同居,現在回來算什麼?老師,我們班不歡迎不檢點的女生!”“是大家不歡迎,還是你不歡迎!李悅,你跟我老辦公室,其他人早讀,慕容蘇蘇,你

自己找個地方坐!”

“嗯,謝謝老師!”

不看任何一個人,如果這個班已經沒有溫暖了,她就當一個過客,馬上高考了,考試完了,各奔東西,她還有必要為這些人傷心嗎!

接下來的日子對慕容蘇蘇是個煎熬,鼎遠當時把事情搞得很高調,如今隻有她一個人回到了學校,到處都是充滿好奇的目光,有人是善意,有人是惡意。她分不清,幹脆都不理。一個人都已經過了好久,可是看著高考倒計時才發現,日子怎麼過得這麼慢。鼎遠,是經常聽到的名字,卻是她不敢多想的名字,也許他已經訂婚了,然後兩個人一起出國了,也許他現在還在醫院陪著他爸爸。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再也接近不了的生活。想著煎熬,不想難受,這就是她現在的真實寫照。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傳,如今的慕容蘇蘇在女生的眼裏不是放蕩女,就是癡心當灰姑娘未果,被趕了回來。到哪裏都能看到女孩子對她指手畫腳,她們給她按了很多罪名,這是她回來後才慢慢知道的。

從桌子上會無辜多了不該有的東西,少了必要的東西;從在食堂吃飯,不斷有人插她的堆,總有會無意中撞到她。慕容蘇蘇才知道自己得罪了以前暗戀過鼎遠的女孩。

剛走進班裏,就感覺氣氛格外的奇怪,這些人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和幸災樂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把書包放在桌子上,伸手拍了下前桌,“發生什麼事了?”

前桌回過頭,張開嘴剛要說話,有些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搖搖頭,又把頭埋在課本裏繼續忙。這個前桌是少有的兩耳不聞天下事一心隻聞聖賢書,也是少數不把她當笑話看的人。

一早上,就在這種莫名其妙的環境裏度過了,她真的有些想轉學,每天被這樣當猩猩看,臉上廁所她都盡量避免去。可是,身體的生理需求,有時會真的忍不了。匆匆忙忙跑進女廁所,蹲在廁所格裏。

五分鍾後,身體終於輕鬆了,剛要打開門出去,卻發現廁所門打不開,“誰在惡作劇,放我出去!”

“慕容蘇蘇,你個賤貨,我讓你勾引鼎遠!”一盆涼水潑進來,慕容蘇蘇被涼水激得一下子說不出話。

她睜大眼睛,完全想不到竟然會被堵在廁所裏潑水,“有氣你去找鼎遠啊,欺負我算什麼!放我出去!”

“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我就說你怎麼一個人灰溜溜地回到學校,原來是人家訂婚了不要你!慕容蘇蘇,我要是你,我就別活著了。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我還會好好招待你的!”

一個黑色袋子扔進廁所裏,慕容蘇蘇盯著袋子不敢動。外麵的人又發話了,“這是他們訂婚禮的視頻,送你了。”

蹲在廁所裏,看著垃圾桶旁邊平靜躺著的袋子,這是他訂婚禮的視頻?他,已經訂婚了嗎?眼淚混著頭發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慕容蘇蘇抖著手撿起袋子。

有人推開廁所的人然後被嚇得坐到地上了,蒼白著臉,指著慕容蘇蘇,嘴裏無聲地叨念著一個字:鬼……

手一抹,擦掉眼淚,抓著袋子,慕容蘇蘇就濕著一身衣服走出廁所。站在校園裏,暖洋洋的太陽照亮了校園的每一寸,可是唯獨慕容蘇蘇站的卻是大樹的陰影部分。所有學生都看著一身濕漉漉的慕容蘇蘇,驚訝,看好戲,嘲笑,鄙視,擔心,什麼目光都有,可是她隻覺得惡心。這些被稱為祖國花朵的人,真的讓她惡心。

直接走出校園,招了輛出租車,慕容蘇蘇說了家的地址,然後閉上眼睛,忍住她快要崩潰的情緒。一下車,趕緊往家裏跑。

回到家,關上門,來不及換掉身上的濕衣服,跑到電視機跟前,顫抖著手拿出錄像帶,放進播映機,“鼎遠,看到你訂婚,我就能放下了,我一定會忘掉你!”

看著寫播放的按鍵,手指抖了好幾次都按不住,最後,深呼吸一口,按了播放,然後坐在地上,距離電視隻有不到一米,當屏幕首先映出兩張微笑的臉,慕容蘇蘇的世界的崩塌了。視頻是從網上截取的,他們的訂婚禮很宏大,上流社會來的人不少,記者當然也是。報道額記者不斷 重複著門當戶對,郎才女貌,金玉良緣。

慕容蘇蘇病態地把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已經血淋林的心早已麻木。終於,沒有感覺了,“鼎遠,我放下了,我真的已經不愛你了。我都不傷心了!”

微笑著站起來,想要關掉電視,眼前一暗,慕容蘇蘇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吳媽已經辭掉了蘇家的保姆工作,剛回到家,就看到女兒倒在地上,電視裏還播放著鼎遠訂婚的視頻。吳媽慌忙中撥通了120,然後抱住慕容蘇蘇,在心裏暗暗下定了一個決心。女兒必須離開這裏,必須離開鼎遠。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慕容蘇蘇茫然地盯著窗外的柳樹,看風吹柳樹動。病房外,慕容雪擔憂地望著女兒,旁邊陪著一個醫生,隻聽見醫生勸道:“我也讚同換個新的環境,不過,慕容女士,你女兒現在的情緒不是很穩定,我也怕又出現刺激物讓她再次情緒崩潰。她現在剛剛穩定下來,我還是建議再養一段日子,在醫院比較安靜,更加適合病人,也對您比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