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變態。莫芳葵在心裏感歎著。
終於地下室隻剩下她和韓釗兩個人。
莫芳葵看著周遭的一切,裏麵布滿了攝像頭。
她扯了扯自己的衣領,然後,看向韓釗。
由始至終,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她曾經想象過無數次自己見到他的情景,沒有想到,當這一刻,真的實現,兩人居然相對無言。
她看著韓釗,他垂眸,沒有看她。
她看到他還穿著那天晚上在射箭館的那件白襯衫。
襯衫上汙跡斑斑,還有淡淡的血跡,右手的袖口破裂一截,露出他青筋暴露的手腕。
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針頭看上去觸目驚心。
她心猶如被針紮般疼痛,眼睛氤氳著,可卻不能靠近他。
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將自己手腕上殘破的袖口往下拉,想要蓋住自己的狼狽。
那袖口飄飄蕩蕩,根本是遮不住他手腕上的痕跡。
她怔忡地盯著她,咬緊了嘴唇,打破沉默對他說了一句話:“韓釗,要怎麼做,你才能放過我?”
他鷹眸眯起,瞥著她的方向。
他凝聚全身的力氣看向她,她的麵孔在他眼簾裏漸漸清晰起來。
“放過你?那誰來放過我?”他低低的語氣,失去了往日的桀驁,有點悲愴,有點無奈。
像是密密麻麻的針,紮在她的心口上,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
兩人對望,她卻隻能狠下心,讓他看見她眼中的厭惡和不屑。
可韓釗神情平淡,她心怔仲著,難道他,已經完全被呂喆的毒品攻勢麻木和啃噬了心靈?
地下室陰暗潮濕,多日未見陽光,他的臉孔顯得蒼白又菱角分明。
她看著他雙手雙腳被上的鐐銬,心裏暗暗著急。
如果是一般的便宜貨,她還能解決,可她一眼便能看出,他身上的這些,都是軍事用品。
這會子是深夜,呂喆派人輪班換崗,日夜把守。
她蹙起眉頭,瞥著他身後一張薄薄的草席。想來,這就是,他休息的地方。
她徑直走了過去,當著他的麵盤腿坐在草席上。
一副身心俱憊的模樣。
她假裝不經意理了理衣領,裏麵那枚微小的的針孔攝像裏,傳來岩清隻有她能聽得見的清晰語言:“不要心慌,找準機會。”
機會?
她打探著四處的環境,深陷在草席上攥得緊緊的,AE619出故障的時候,她也沒像現在這樣緊張著。
韓釗鷹眸睨著她,看著她嵌在草席上的手,心裏若有所思。
當夜兩人相對無話。
若有若無的視線交集在一起的時候,莫芳葵的頭也會馬上轉過去,她不能,不能讓呂喆發現有任何的異常。
這裏的光線根本就不能分辨外麵是早上還是晚上。
她的大腦始終保持著高度的戒備狀態。
韓釗蹲在牆角,他垂著眼眸,同樣是一夜未睡。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門口終於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呂喆一身華貴的手工剪裁的西裝,他表情一派閑適,不徐不疾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