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隱遁背後(1 / 3)

隋初之風雲,叫人扼腕,隋朝幾乎二世而亡,其後自隋煬帝死後,多個小皇帝都為傀儡。

隋之沒,有其曆史根源,也有其惋惜之處。隋主楊堅自幼在驚濤駭浪中長大,多次被朝臣攻訐,幾乎被北周宇文贇所殺,在其從政道路上簡直布滿荊棘,坎坷不平,心驚膽戰,如履薄冰。

其後由從丞相位,僭越為帝,所謂名不正言不順,自身多對朝臣生疑,防備如此。對親兒尚且戒備森嚴,何況朝臣。其如元諧柳述,王誼,蘇威等人,幾乎都被冤殺,而如楊素宇文化及等權臣卻都穩如磐石。隋主之猜疑,獨孤後之強悍,是導致楊廣性情走向偏激的主導因素。

就實而論,隋煬帝除了對戰高麗稍顯淩亂外,在吐穀渾,在青海對安撫西域各國,在北麵拉攏奚族和契丹,可以克製突厥人南下,東麵可掃平夷州,南可定交址之地,俯瞰南海之濱。

隋煬帝飽受人詬病者,為三征高麗,興修洛陽東都,和主建大運河。

從後世角度講,當時高麗屯兵遼河,威逼錦州和遼西走廊,接連契丹和奚族之事顯著,故而不得不伐。伐之無所謂對錯,而卻是缺乏調度,以為貪功心切,而不得其法,故而慘敗收場。

高麗在遼東做大,則威脅遼西至榆關,所謂此消彼長,不可不戰,唯戰法不當,天時不佑矣。

而興修洛陽東都,則是天下大勢所趨,從當時情形看,洛陽東都更利於穩固河東局勢,故而興建洛陽行宮已勢在必行。而隋煬帝之過,也不在此,唯好高騖遠,好大喜功之過也。

至於興修大運河,勞民傷財之事,則曆代皆有,不一而足,不僅為隋煬帝專屬矣。

隋煬帝溝通大運河,南北水域連通,從涿州可通淮河,從洛陽可通蘇杭,後代至隋唐起,漕糧運輸多靠運河而完成,可見其重要的曆史地位。

但凡遭遇到這蘇杭地區的叛亂,切斷運河在山東至淮河,乃至長江段,則北麵都城漕糧必成窘迫之局,亦如此理。大運河由隋煬帝而成,後世收益,而唯獨隋煬帝受其名所累,一如長城之修建,後世收益,而主修者備受非議,則為咄咄怪事。

隋朝一代,開創了當時最龐大的疆土,至貞觀元年,都未能恢複隋朝最輝煌時期的疆土,至唐高宗時期,才算可以征服這東北強悍的高麗國。

所謂貞觀盛世,亦有誇大其詞之嫌,在此武功層麵,則顯得稍有不足。

李世民之功在於瓦解東側的突厥,建立了燕然都護府,是為建樹。

唐征吐穀渾之徹底,更甚於隋煬帝時的半途而廢,淺嚐輒止。

而唐征伐高昌等國之時,都已過了貞觀大半年份了。

唐之基業,乃隋朝的遺留殘本,加以擴充耳。

若無建成世民之亂,則更為穩固,可能唐朝建立之功,會遠超隋主二代,可是事與願違,難以盡數。

浩浩湯湯,輪回大江,明明白白,不成朝堂。

朝堂不問是非,隻論功德,是為曆代之定論。

隋煬帝卻被唐主抹黑,一如後世諷前朝為“髒唐臭漢”,亦為此理。

前世從北周,已成一統之局,而北周武帝早逝,使得南征陳之舉戛然而止。

此事直至隋初方可完成,是為北周武帝之憾事。

史學家曾言,北周武帝,南朝宋文帝,光武帝劉秀,其武功皆高過唐王世民。

而唐之偉業在於,可以接納四方,安撫群夷,使得四海皆來朝拜,版圖獨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