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三十一年,深冬。
道城,深夜。
司家大宅。
微弱的光亮下,柳一清斜躺在沙發上,碎花兒的棉質旗袍,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精致的鵝蛋臉上,一雙杏眸清澈明亮,高挺秀氣的鼻子配著一張花瓣一般的唇。美好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幾下,她坐起身來,隨手從身邊的桌子上,拿了一本醫書翻閱了起來。
……
一個不經意間,她的眸光掃到了床頭那張,去年她生日的時候照的照片,眼神下意識的暗淡了下去。
其實,今天原本是她二十歲的生日,照理說應該是像往年一樣熱熱鬧鬧的。
可……
就在柳一清走神兒時,突聽得“砰!”一聲,臥室的房門被大力的踹開。
房門可憐的“吱吱呀呀”的晃動了幾下,再次被推開。
入眼的是一個微醉的男人摟著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
“……”柳一清合上手上的醫書,表情麻木的,凝視著麵前的兩人。
男人叫司寒也是她的丈夫,那女人則是本市紅燈區的頭牌牡丹。
司寒也幾步衝到她麵前,醉醺醺的冷笑道:“看什麼?這一年來難道你還做不到習以為常,見怪不怪嗎?”
柳一清淡漠的看向他:“你誤會了,我隻不過是好奇罷了,想看看你的品味提升沒有!”說著,她的眼神兒看向牡丹,不由得聳肩一笑:“哎……真是讓人失望,還是這種品味。不過也難怪,你就喜歡這種女人,俗話不是說王八看綠豆總能看上眼的。”
司寒也眼中閃過一絲憎惡,他一把抓住柳一清的頭發,湊到她的耳邊壓低聲音道:“王八!是你把我變成王八的。你還敢說!”
她把他變成王八的?
柳一清心頭,一陣苦笑。
一年前,也就是她和他大婚的那天。
迎親隊伍走到半路的時候,遇到了土匪。
那天晚上,土匪頭子說喜歡她,如果她肯留下好好的陪他幾日,他就放司寒也一條生路。
為救他,柳一清絕望的應了下來。
就在土匪頭子,要放司寒也走的時候……
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帶兵端了土匪窩。
也就是在那個晚上,那個穿軍裝的男人,受著傷,喊著另外一個女孩子的名字,強行破了她的身。
讓她心痛的是,當時他就在門口,虛掩著的房門早就讓她看到了他那張臉。
可他司寒也沒有管她,而是隻柳著自己倉皇逃命。
那個風雨混著血腥和慘叫的夜晚,柳一清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的打冷顫。
她逃出來以後,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
可是他卻嫌她髒,看都不願意看她,更不願意碰他。
從此,他身邊就開始不間斷的換女人。
……
可笑,沒什麼比這個更可笑的了。
“既然如此,為何不一紙休書休了我?”柳一清慢條斯理的說道。
“休了你?不!我要折磨你。”司寒也的眼神兒陰冷的如同一把刀子:“你要為你的不貞不潔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是那麼的愛她,怎麼能舍她,看著她在別的男人身邊媚笑?但是他實在沒辦法接受她那具肮髒的身子。
司寒也眉頭緊蹙,指著大門口:“現在給我滾!別耽誤我快活。”
柳一清拍了拍她的肩膀:“司少,何必這麼動怒呢!沒了興致,也快活不起來啊。”柳一清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唇角:“放心,我這就走!反正我早就打算回趟娘家。”
前些天她得到消息,說是老爺子準備分財產,她要回去為自己爭取,也為自己死去的娘親爭取。她才懶得看他表演的激情把戲!
說著柳一清,瀟灑的朝著臥室房門口走去。
司寒也一把拉住她,譏諷道:“嗬?回娘家?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外室生的野種罷了。你那個家,從來就沒在乎過你。當然要不是我對你好,你怕是活不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