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懶散的照在石橋上,慕柯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倚在馬紮上,軍大衣的衣領高高豎起,遮住了一張白淨的臉龐。
“小慕,你還不收攤?回家做飯吃噻!”一旁賣糖葫蘆的小販生意不錯,早早就把糖葫蘆賣光,收攤準備回家。
慕柯搖了搖頭,轉身正了正自己身後迎風飄蕩的小旗子,上麵寫著“樂天知命故不憂”。
路上的行人漸漸稀少,最後一絲陽光被瓦沿遮擋,慕柯歎了口氣。
腳下一隻橘黃色的胖貓打了個滾,親昵的蹭著他,卻被他一腳踢開,貓咪便像人似的翻了個白眼。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剛要轉身,就看著一輛銀灰色的邁巴赫從他麵前急速駛過。
慕柯想都沒想就撲了上去。
“哢—”
車子猛地刹住,發出刺耳的聲音,司機怒不可遏的伸出頭罵道:“你有病啊!碰瓷就不要命了啊!”
慕柯嘿嘿一笑,顯然沒把司機的話放在心上,轉而敲響了汽車後窗的玻璃。
“有事?”車窗緩慢降了下來,後座上的男人麵如冠玉,金絲鏡框下有一雙漂亮的杏眸,看起來儒雅冷傲,慕柯這漫長的一生見過許多人,卻沒有一個像車內男人這般好看。
“先生,您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慕柯露出大衣下的娃娃臉,看上去不過十七歲。
顧韓伸手輕輕扶了下眼鏡,上下打量了一番慕柯,隨後跟著他下了車。
“先生,您最近厄運纏身,可不止是印堂發黑那麼簡單,”慕柯神秘兮兮的看了眼周圍,壓低聲音,“怕是有血光之災!”
“嗬,如果剛才司機沒刹住車,那有血光之災的就是你了。”顧韓嘴角微微向上勾勒,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
慕柯被噎住,嘴裏不知怎麼的嘟囔了兩句,而後瞥了慕柯一眼道:“你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你今天別忘了係安全帶,我明天還在這裏等你。”
顧韓一愣,隨後從錢包裏掏出一遝錢放在桌上,語重心長道:“小朋友,好好學習吧。”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回到了車上。
天陰沉了下來,似乎要下雨,河裏的魚紛紛浮上水麵,大口的呼吸著氧氣。
橘貓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晃了下尾巴,橋下的魚兒好似受了驚嚇,四散奔逃著沉了下去。
慕柯市儈的拿過錢數了數,整整一千,嘿,真是個有錢的主。
“顧總,那樣的神棍這條街上多的是。”司機看著後視鏡裏正在點錢的慕柯,不屑的譏諷了兩句。
顧韓麵無表情的揉了揉眉心,無意間卻看見倒車鏡中,白淨的少年裹著軍大衣,正對著他重複一個動作——扣安全帶。
鬼使神差的,顧韓竟跟著他的動作將安全帶扣了上去,隨後再看向倒車鏡,那少年已經不在了。
橘貓躍到慕柯的懷中,不耐煩的用尾巴使勁搔著他的臉,好似在催促他快點回家,貓大爺餓了。
“今晚下館子,去那個飄香樓……給你單要一盤糖醋魚,嘿嘿,咱倆又找到新飯票了!”慕柯將臉又往大衣裏縮了縮,剛過三月,他依舊覺得春寒料峭,冷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