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微風拂過淡黃色的槐花,天空出奇的藍。夏紫凝和姐姐夏悅凝坐在結在槐樹枝幹的秋千上,夏悅凝輕輕蕩著秋千,手裏捧著醫書,而夏紫凝就抱著姐姐的手臂,靜靜的酣睡著。雖剛入夏,不免有些炎熱,夏紫凝額頭上浮滿細細麻麻的小汗珠,夏悅凝時不時的給夏紫凝擦擦汗。
夏紫凝這一覺睡了一個時辰左右,醒來已是傍晚,山頭上的晚霞將滿未滿,天空中粉、藍、白三色交雜在一起,美極了。夏悅凝看時辰也差不多了,輕聲叫醒了夏紫凝。夏紫凝一副將醒未醒的樣子,閉著眼,含糊不清地說道,
“姐姐,時辰到了嗎?”
“早就到了,你都睡了一下午了。”夏悅凝嗔怪道。
夏紫凝和夏悅凝這對姐妹,年數相差不大,夏紫凝自小如男兒一般,摔打慣了,性子也如男兒一般。二夏悅凝自小便對學醫感興趣,在外人看來性子溫婉,不大喜歡說話。在旁人看來,這對姐妹,性子是天差地別的。但其實不然,夏紫凝從小做的那些惡作劇,夏悅凝可沒少參與,隻要她們姐妹二人在一處,那必定是要闖出一番“事業”的,隻是每次出了事兒,大家都會以為是夏紫凝鬧的,是斷然不會想的那“溫婉如月”的夏紫凝身上的。但自家爹娘自然是曉得的。所以,一回家,兩姐妹都是張著大嘴,眼淚直流,哭喊聲震天。之前一個初來夏府的仆人,看見每次夏紫凝鬧了事兒,夏悅凝也要一並受罰,終於有一次看不下去的,在夏蕭乾麵前替夏悅凝鳴了一次不平。卻不想一下子收到了兩道怨忿的目光,分別來自夏紫凝和夏悅凝,二人心裏想的都是,你是不是想讓我爹罰我罰的更重。後來管家張叔使了個眼色,那個仆人就默默退了下去,也就漸漸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夏紫凝揉了揉臉,醒了醒神,隨夏悅凝進了屋。楚南打了水進來,夏紫凝洗了把臉,夏悅凝拿了百花膏,摸了點兒在夏紫凝的手上。
“先略坐坐,待會兒爹爹和娘親回來了,差不多就可以用膳了。”
夏紫凝點了點頭,趴在桌子上,兩眼無神。夏紫凝突然想到了什麼,兩眼一亮,看向夏悅凝,壞壞的笑道,
“姐!既然,晚膳還沒好,我們爬到那棵槐樹上看風景吧!我上次爬上去,發現帝都傍晚的時候,真的可好看了!”夏紫凝表情極其誇張。
“真的!”夏悅凝一聽夏紫凝這麼一說,興趣一下子就來了,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書,拉著夏紫凝就奔向那棵老槐樹。
“姐!我先爬上去,待會兒再接你!”說著,夏紫凝就抱著樹,雙腿一用力,就爬到了樹上,樹下的仆人都連忙勸阻,夏紫凝都隻是說一句“不礙事兒的”,就不再搭理他們了。正當夏紫凝快爬到樹幹上時,隻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喝,
“你在幹什麼,還不快給我下來!”
每當夏紫凝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時,都不免心頭一顫。果不其然,夏紫凝一回頭,就看見夏蕭乾站在廊廡上,氣勢洶洶的看著夏紫凝。夏紫凝一看父親來了,忙手忙腳的趕快下來,一邊下來,一邊時不時的看一眼夏蕭乾,心如鼓震,心想著又要受罰了,一時分了心,從樹上摔了下來。
眾人一下子慌了神,這個說扶夏紫凝起來,那個說扶不得,怕傷在哪兒了,萬一一動彈就越發厲害了。這個又說讓那個請大夫,那個又慌了慌神地三步並兩步的跑去請大夫,險些還摔了一跤。摔在地上的夏紫凝,連聲叫喚。看見眼前人紛紛避讓開來,一抬頭看見夏蕭乾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自己,夏紫凝頓時嚇得連叫喚都忘了。
次日,淡淡的陽光透過夏紫凝房裏褪了些顏色的翠綠窗紗,照到花瓶裏插著的有些枯萎的玉蘭花上。夏紫凝的屋外種了些許不同的樹,反正,都是些夏紫凝叫不上名字的。但每天早上聽見鳥兒在樹上鳴叫聲,也是極悅心的,特別是這初夏的時候,還有蟬鳴聲,更讓夏紫凝喜歡她屋外叫不上名字的這幾棵樹。
趴在床上睡覺的夏紫凝微微睜開了雙眼,一時間忘了自己從樹上摔下來的事兒,想翻身起床,不留神的坐在床沿上,頓時疼的慘叫聲連天,直嗷嗷。
此時,屋外傳來傳來一句嘲弄,
“我站在老遠就聽見你的叫聲了!”
夏紫凝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穆晨。夏紫凝打小就和穆晨相識,關係也是極好的。所以,夏紫凝就仗著自己會些花拳繡腿,就一直欺負他。每次,穆晨都被欺負的不敢還手。但知道夏紫凝是極怕夏蕭乾的,穆晨就在每次被夏紫凝欺負後,都會跑到夏蕭乾那兒告狀,夏紫凝每次都氣得臉都綠了,但又無法。還有就是但凡夏紫凝玩鬧時磕著碰著了,穆晨都會特意跑來嘲笑一番,畢竟夏紫凝傷著呢!耐他不何!所以,這一次自然也是不例外的。再說了當著夏蕭乾的麵兒,夏紫凝也不敢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