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兒……”
那母親聽到他如此無禮不由出聲，看著蘇挽卿的衣服像是顯貴人家，緩了一口氣輕聲道：“這位夫人，江城他無功不受祿，我們娘倆的事兒還是自己扛，您還是走吧。”
果然，子肖母，看到江母如今的態度，蘇挽卿也明白了江城那驕傲的臭脾氣哪裏來的，她母親雖然語氣軟，可骨子裏那股傲氣卻同江城如出一轍。
蘇挽卿並沒有走，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倒出了兩個棕色的小藥丸遞了過去。
“您患的是肺癆，短時間內是治不好的。”
她蹲在床邊：“我不是來施恩的，我是來救您的，也順便救您的兒子。”
江母眸子微閃，卻沒有說話，蘇挽卿見她不吃也不著急，毫不嫌棄地坐在稻草鋪成的床邊：“您的病要想治好得花很長一段時間，而江城卻並不一定能經得起拖，也沒有錢拖。”
江母似信非信看了江城一眼，臉上滿是憂慮，她也知道是自己拖累了江城。
“馬上會試了，不如這樣，我認識一名良醫，我將您送去他哪裏看病，而江城，他就可以用自己攢下的錢參加會試。”蘇挽卿微微一笑：“這樣便算是您欠著我的人情，與江城無幹，他日後要做什麼便由他去做，待您病好了，若要談還錢，您再讓您兒子還。”
“到那時，一朝狀元郎，還不至於還不起我這幾服藥錢。”
“你……咳咳……”江母忽然又咳嗽了起來，蘇挽卿神色一凜，忙將人攙扶起來，將那兩顆藥喂下。
江城要組織，她狡黠一笑：“這藥千金，你現在是不是又說要賠我？”
“你這女人，毫不講理！”
江城氣得連罵人都不會，倒是蘇挽卿笑著：“我方才同你說話可是口水都講幹了的。”
那藥見效極快，她將江城母親扶下去躺著，人也咳嗽地沒有這麼厲害了。
江母望著木頭交錯的房頂，沉思了一會兒，隻道了一聲謝謝。
“把藥去煎了，這些夠用一旬。”她也不想再跟他多費口舌，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是江城自己的思量：“一旬之後，你若想來找我，去長寧街慕王府。”
“慕王府？”江城可能沒有想到她會是慕王府的人，畢竟慕宸的名聲在外還是挺響亮的。
蘇挽卿點了點頭，走到門外去，末了轉身提醒一句：“江城，挺直腰杆是不錯，但若想入朝堂，你遲早得學會能屈能伸。”
一直走回馬車的時候，紅玉還在嘟著嘴念叨：“您都親自來送藥了，那江城死活不受，死要麵子活受罪！”
“走吧，要下雨了。”
天色微沉，很快就是一場瓢潑的大雨，也不知道那土瓦房陰冷潮濕，江城還準備讓她母親在裏麵待多久。
蘇挽卿承認自己有些心機，畢竟她是利用江母病重將江城握在手中，可她到底還存了一絲憐憫，算是不忍一顆珍珠在泥濘之中翻滾掙紮吧。
回府時，府中下人來回走動手裏都捧著抱著東西，像是很忙碌的樣子。
“李叔，這是怎麼了？”
蘇挽卿走到簷下，看著一院子忙進忙出的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