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孩子？”他低聲喃喃重複這句話。
狡黠的雙眸又微眯起來，久久沉默，像是在深思什麼。
或許這句話對他來說很新鮮。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笑起來，“確實不能把她當成一個小孩子了。林小姐，你知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完全不是一個孩子能做出來的。”
“什麼意思？”我一愣。
“她大概沒有跟你提起過，她為什麼會離開家吧？你隻知道是我把她趕出來的，卻沒問問我為什麼把她趕出家門？”
“為什麼？”
“唐敏因為她流產了。”
我知道，唐敏是他新歡的名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拍了一部火的一塌糊塗的古裝劇，就立即躍身一線紅星。
“她沒告訴你吧？”陸驍向前探了探身子，一雙眼睛晶亮，“是她故意把她房間裏的一塊地毯鋪在走廊裏，唐敏踩了上去，一腳滑到。”
對於他們的家事，我不便發表評論。
但我看他這麼盡力維護新歡的樣子，不由得感到心涼。
“陸染是個很難管束的孩子。”陸驍歎口氣，“在她不到一歲的時候，我跟她母親離婚了，後來都是我自己帶她。這麼多年我沒有再結婚，是因為什麼呢？不是沒有碰到合適的對象，而是每次一有女人出現在我身邊……”
“陸染就不擇手段將她趕跑，對嗎？”我微笑著看他。
他不語。
我繼續說，“陸先生，我不否認女孩子心思敏感，可能會有這種叛逆心理。但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要排斥她們？就拿這次唐敏的事來說，你怎麼知道那塊毯子是陸染鋪過去的？就算是她，她為什麼要這樣做？畢竟是一條小生命，我不相信一個孩子會惡毒到這種地步。”
“唐敏對她好嗎？”我問。
“唐敏雖然比她大不了幾歲，但一直對她很親切！”
“恐怕隻是在你麵前吧！”我笑笑。
陸驍明顯一愣。
“陸先生，”我說，“你身邊的女人很多，可你對女人根本不了解。”
“這……”
他垂下頭，兩隻手交叉在一起，眉心漸漸緊蹙。
“事情到底是什麼樣，最好仔細調查一下。別平白無故冤枉了自己的女兒。她畢竟是你的血脈，你最親的人，別讓她傷心。”
說完我輕歎一聲，站起來準備離開。
陸驍突然從身後叫住我。
“林小姐！”
“還有事嗎？”
“我確實有點冒犯了。”他目光誠懇，“我是指去校長麵前告你狀的事，希望不會對你造成影響。”
“你覺得可能嗎？”我無奈的笑。
“我有什麼可以補償你？”
“不用了。”
我有點生氣，果然是生意人的做派，而且眼睛長在頭頂上。對別人造成傷害，他根本就不會從內心深處反省，而是一句補償就了解一切。
“這是我的電話。”走到門口，我沒想到陸驍追了出來。
他遞給我一張紙，上麵寫這一串數字。
“如果有需要，請打給我。”他看著我，“我一定不遺餘力的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