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走的時候我順便把垃圾都扔出去,垃圾袋裏有很多沒吃的蟹黃燒麥。

回想跟彭子木交往的這段時間,我也覺得自己過分。我竟然在他幫我租的房子裏吃蟹黃燒麥……所以落到今天這一步,也是我咎由自取。

我暫時搬到洪棗家,大概是抑鬱症又複發了,我得用藥物控製。不吃藥就心慌乏力,渾身冒虛汗。

我好好休息了幾天,沒出去找工作,那種狀態也沒法工作。

可成天在家也不是辦法。

抗抑鬱的藥物一把一把的吃,別人吃一粒安眠藥就能睡一整天,我吃十粒睡了連三個小時都不到,還總是被噩夢驚醒。夢裏總有一張臉,幽靈似的跟著我,過去那些記憶總也揮之不去,不管好的壞的,它們在我夢中變成一堵牆,把我圍住,讓我窒息。

我大叫著醒來,卻發現自己叫的是羅燃的名字。

在又一個冒著冷汗驚醒的早晨之後,我決定殺了他。

我不能讓他繼續控製我的人生,繼續傷害我。

我把水果刀裝在包裏,到了羅氏大樓下麵,跟前台說要見羅燃。

羅氏不少人認識我,大廳裏很多人對我指指點點。“原來她還真跟羅二爺有一腿!”

“以前跟她共事時,沒看出來竟然這麼風騷……”

“聽說她還伺候過羅家大公子。”

“嘖嘖,水性楊花!”

我低著頭,對他們的議論裝聽不見。羅燃走下來,一身淺灰色西裝把他襯的格外有型。他看了看我,薄唇輕動,麵無表情的說,“有什麼事,說吧。”

“能上樓說嗎?”我抬眼看他。

他眉頭微微一動。

“我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跟你單獨談談。”

我的樣子大概挺可憐的,來之前我也精心打扮過,穿了一條白色長裙,上麵是青灰色線衫。

羅燃以前說過,他最喜歡我這樣裝扮。

我在他眼中找到了轉瞬即逝的憐惜。

他看我許久,輕聲說,“跟我上來。”

我跟他到了辦公室。

還是跟以往差不多的陳設,隻是寫字台後麵的書櫥裏多了一張跟宋思琪的結婚照。

我心裏忽然刺痛一下。

“有什麼事就說吧。”他給我倒了杯水,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臉傲慢不羈。“我還要開會,你隻有十五分鍾。”

“好,夠了。”

十五分鍾夠了,捅他一刀隻需要十五秒。

“夠了?”他挑起眼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笑一下,緩緩坐到他身邊。“我隻是來恭喜你。羅二爺總是那麼厲害,呼風喚雨,想把誰逼的走投無路,那人肯定活不成……”

“嗬,”他冷笑,“我就知道你是為那件事來的。你也覺得是我把視頻傳出去的?”

“誰傳出去的不重要。”我說,“重要的是你的目的達成了。你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的玩物,我敢反抗,你就讓我身敗名裂。”

“林七月……”

“第一件事說完了。”我手伸進包裏,觸到刀柄的那一瞬,我頭發幾乎要豎起來。

我目光緊鎖在他身上,“現在說第二件事……你不給我活路,我也要拖著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