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木恬把樹葉都扒開,露出了墳墓:“可是我們沒帶工具怎麼辦?”
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來看過了。
木安看了看周圍,找了掉落的樹枝,拔掉書包的帶子,把樹枝整理好,綁成小一把:“用這個來吧。”
他把墳邊上的樹也都掃掉,一點點清理出來,慢慢看到了墳墓的模樣,條件有限,所以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才能把周邊都弄幹淨。
“下次回來,就把爺爺的墳遷到公墓去吧,那裏的條件好一些,有人管理,我們也方便來看他。”木安滿頭汗,直接坐在背包上,放下快散架的樹枝。
木恬點點頭:“好。”
她上山前買了香、紙,拿出打火機點著香插在墳上,跪在木爺爺的墳前,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以前的事,又提了現在的安好,木安跪在她身旁,聽著。
“爺爺,我們要結婚了。”木安牽著木恬的手,麵帶笑意,如春風般溫柔。
木恬笑:“爺爺,你的眼光很不錯。”
山間柔和的清風,林中搖擺的樹木,盤旋在天上的鳥兒,似乎都在祝福他們。
他們沒有逗留太長時間,趁著天色還早,就下了山,上來難,下去倒是容易了很多,兩人到了山腳下,抬頭看山上,下次,就來接爺爺走。
兩個人在木村的民宿,住了一夜,遊客太多,房間早早被訂完,隻騰出了個剛剛退房的小單間,他們沒有介意,簡單梳洗一番,吃了點簡餐,就坐在樓頂上看星星。
歲月漫長,人生苦短,兩人相互依偎,便是一生。
他們一早就拿著戶口在當地辦理了結婚證,填表,拍照,蓋章,兩個鮮豔的小紅本就落在他們的手裏,兩人相視一笑。
他們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當天就帶著結婚證回木城酒店,定清江傍晚的機票,取了行李,退了房,去機場候機。
淩晨,清江。
木恬和木安迫不及待想要跟他們分享這一份喜悅,連夜打車到了清江樓,裏麵大門緊閉,外麵掛了白燈籠,門邊綁著白色的絲帶,裏麵唱戲的聲音清脆響亮,卻悲哀連連。
她一時慌了神:“這是怎麼了。”
木安打電話給嚴曼:“媽,我們到門口了,你出來開開門。”
嚴曼趕緊擦了眼淚,收起手機匆忙走了出去,看到他們都站在門口:“小恬,木安,你們怎麼來了。”
“媽,這是怎麼了。”木恬心裏隱隱猜到一些,不敢去想。
“江明走了。”嚴曼滿目悲愁,眼眶深紅。
裏麵唱曲兒的聲音,一聲接一聲,哭泣聲一道接一道,嗩呐聲一高一低,悲綿長鳴。
這些聲音,都是在送一個人走。
木恬自責,她為什麼不能早點來見見這位老人最後一麵,為什麼不能再早一點。
“江明走的很輕鬆,他不痛苦,他說,他要去見見老太婆了,他太想她了,小恬,他走的不辛苦,他是笑著走的。”嚴曼寬慰,關上門,帶著他們一路走進堂裏。
裏麵放著一副棺,棺蓋還在一側,馬文·庫爾元披著麻布跪在棺前,低著頭,地上濕了一片。
木恬走到棺材麵前,看了眼裏麵的老人,臉色死白,穿著壽衣躺在裏麵,很安詳,就像睡著了一樣。
一曲終了,吉時到,所有人閉上眼睛,棺蓋合上,將釘子一下下敲在上麵,所有人睜開了雙眼,他要走了。
木安擁著木恬站到旁邊,親屬跪在一旁,給逝者讓路。
下葬,隻有親屬能夠跟隨,其他人等,需要在此等候。
三日,守戒,所有人敬重他,從各地過來為了送他一程,木安和木恬站在前麵,他們各自拿著一朵白菊,放到他的墳前,深深鞠躬,緊接著到下一位。
沈品雲和嚴曼站在第三,他們行完禮,就走到木安和木恬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