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聲響了十二下,不知不覺我收拾了兩個小時,不經意的抬頭一撇,二樓的大鏡子邊似乎是有黑影一閃而過。
我一驚,從床上一屁股滾到了地上,伸手一抹,頭上已出了一頭的冷汗。
我緊張的直吞口水,小心翼翼的盯著二樓。
今晚上,那女鬼給我的驚喜還真是不少,難保這座別墅裏沒有那女鬼的狐朋狗友。
若是再出來一個,我沒有自信可以鎮定自若的和她們和平相處。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幽怨的女聲唱著仿若隔著一個時空的歌曲,尖細的嗓音引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樣特別的嗓音像極了戲曲裏的花旦。
我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對麵的鏡子腦子裏一片空白,剛剛我不是在一樓麼?
我還記得我打掃完衛生,累的在沙發上睡著了的,怎麼一睜眼,就跑回了臥室?難道我又多了個夢遊的毛病?
“君生我未生……”曲宛悠長的曲子還在繼續,我的視線定格在了對麵的鏡子裏。
原來那麵鏡子裏的影子一直不是我的,而是那個曾經妄圖掐死我,又不知為何我沒死成的女鬼。
黑色的宛若瀑布的發絲,從鏡子裏流淌出來的,甚至還再如遊蛇般的向我蔓延而來。
我飛快地向床頭退去,胡亂的舞動雙手,試圖阻擋著那黑發的侵襲,然而卻還是猝不及防的被黑發纏住了手腳,絲毫動彈不得。
慢慢的那成片的黑發漸漸裹住了我的身軀,並且不斷的想要衝進我的喉嚨。
隻給我留出一雙眼睛,眼睜睜的看著鏡子裏黑發背影幽幽的轉過來,一張熟悉猙獰的鬼臉露在我的麵前。
那血肉模糊的皮肉裏白色的蛆蟲蠕動著,大有向我飛來的趨勢。
我抑製不住的瞳孔放大,那張鬼臉竟然向我飄來。
漆黑的嘴一張一合,嘴唇每蠕動一下,紫黑色的血一滴滴的砸在了地上。
我知道那是她的詛咒,她在報複我沒有把孩子讓給她。
她想要我的孩子。
“鈴……鈴……”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睛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喘氣,猶如脫水的魚。
我竟然又回到了客廳,一樓的客廳還是我收拾完的樣子。
原來是在做噩夢。
電話鈴聲還在繼續,我的目光轉向手機,緊緊的盯著茶幾上亮著的手機屏幕,卻沒有勇氣接,誰會在午夜十二點給我打電話?
猶豫折磨著我,到底是接還是不接?
若是接到午夜驚叫什麼的,我並不知道我的情緒會不會崩潰,畢竟我的意識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噩夢中掙脫出來,驚魂未定。
不自覺的身子還在瑟瑟發抖。
我皺著眉頭,心裏祈禱著手機能自己掛掉,甚至我一動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直到電話鈴聲停止,我才鬆了口氣,後知後覺,已經起了一身的冷汗,後背的襯衣已經被冷汗浸濕,此時正緊緊的貼著我的後背,黏黏的難受極了。
然而,那該死的電話鈴再度響起。
大有我不接,它絕不會放棄的架勢。
我咬了咬牙,手腳並用,爬到了茶幾旁,一把拿起了手機,閉著眼飛快地按了接聽鍵,卻沒有敢將手機貼近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