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沒有按照綿綿說的做，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小丫頭：“說吧。”
綿綿是個有脾氣的小丫頭，她冷哼一聲，雙手抱著胳膊，轉頭不理黑衣男。
小哲哲倒是忙得很。
他把袋子裏的東西分給大家，又被他跟綿綿的，放在另一個袋子裏。
其他人隻要有吃的，就不會多事。
連害怕都忘了。
***
門緩緩關上。
又把幾個孩子關在小黑屋裏。
跟上次不同的是，黑衣男離開前，給他們準備了手電筒。
綿綿拿起手電筒，從零食袋裏拿出一個蘋果在衣服上擦了擦，撇了撇嘴說道：“終於良心發現了，還知道給我們買水果了。嗬，也不知道他們要了多少錢？”
小哲哲抬頭瞥了下她：“你還擔心這個？”
綿綿搖頭：“我才不擔心這個呢。我現在隻想套話，可惜他們不上當怎麼辦？”
柱子是他們幾人中，年齡最大的，今年讀六年級，十四歲。
他坐在角落裏一直很安靜，如果不說話，根本沒人會發現他。
“他們在邵水有三個據點，這些人販子組織有很多很多人，各個地方都有。”
綿綿驚訝地看著柱子，昨晚也算是跟他一起過夜的，但他一直沒說話，綿綿還以為他是啞巴。
不，這不是重點。
綿綿問：“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柱子眼裏劃過一抹恨意，雙手攥緊拳頭，發出咯吱的聲音，手背上有一條條青筋：“我妹妹就是被他們拐走的。”
綿綿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柱子：“我見過那個高個子男人，他在我們家轉過幾次。”
綿綿又問：“你妹妹被人拐走多久了？”
柱子記得很清楚：“一個星期了，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邵水。”
綿綿坐在地上，一邊吃蘋果一邊思考：“有點難度呢。如果拐的人多，肯定會提早離開。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會把你妹妹賣到哪裏去。”
柱子無法接受，胸口像堵住一麵牆似的，難受的不行，眼淚一滴滴落在地上，沙啞說道：“我一定要找到我妹妹，天涯海角都要找到。”
綿綿問：“你父母呢？他們不管嗎？”
柱子想起妹妹消失後，家裏的變故，眼睛更紅了：“我媽媽生病了，現在還在醫院住院，奶奶在妹妹消失後也去世了。”
“爸爸呢？”
柱子眼神暗了暗：“在我兩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綿綿覺得柱子挺可憐的：“家裏還有什麼人嗎？”
“家裏就媽媽跟我了。”
綿綿走過去蹲在柱子麵前：“你也被人抓進了，那醫院隻有你媽媽了，她看到你沒去醫院肯定會擔心你。”
柱子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良久才像下定決心一樣，抬頭看著綿綿：“你爸爸真的是警察？”
綿綿微微點頭：“我爸爸很厲害的，媽媽在邵水醫院當醫生，也很厲害，他們都很厲害。”
柱子蹲在綿綿麵前，給她磕了三個頭。
綿綿嚇一跳，立馬抓起柱子的手臂，皺眉說道：“你快起來，你快起來，你這樣會折煞我的！”
柱子跪著，但沒有磕頭：“我想讓你爸爸救我妹妹。”
綿綿：“你先起來再說。”
柱子站起身。
綿綿麵容嚴肅，一字一頓說道：“救人肯定是要救的，不但要救你妹妹，還要救你。不過，這麼偉大的事，我一個人是無法完成的，肯定需要大家的幫助，從現在開始，大家必須聽我的。”
經過一晚的相處，柱子對綿綿的能力有了幾分了解，他重重點頭：“必須聽你的。”
綿綿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
大家聽完後，隻覺得她異想天開。
柱子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那些人不會上當的。”
綿綿眼珠子一轉：“肯定會的。”
下午。
綿綿突然哭起來。
高個子男辦事回來，聽到哭聲，皺眉：“怎麼又是她？”
黑衣男一臉無奈地看著高個子男：“我都快被她折磨死了。”
高個子男想起小丫頭家的條件又覺得有點公主病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揉了揉太陽穴，驅除一晚上的疲憊：“你去看看她為啥哭？”
黑衣男起身走過去打開門：“你又怎麼了？小丫頭，別以為你能讓我們賺很多錢，我們就不打你了。”
這句話讓綿綿瞬間停止哭聲。
黑衣男以為綿綿被嚇到了，正得意著，看吧！果然是小孩子，一句話就能把她嚇住！
嘴角的弧度還沒完全扯開，又聽到綿綿大吼：“壞人，壞人，你是壞人，你連小孩子都打，不是壞人是什麼！哇哇哇，我要回家，我要告訴我爸爸，你打我，我要回家，我不給你們賺錢了。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