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杯杯的喝下，胃裏跟火燒似的，可是仍舊不想停下。
燈光昏暗的酒吧中，季晨鈺握著酒杯，一口一個的喝著，滿腦子都是白冰妍說的話。
她說，她和他之間還有個孩子。
從來都沒想過，當年的那一夜，竟然還會弄出一個孩子。而那個孩子，早早夭折，就葬在他表哥墳墓的隔壁。
他表哥方鴻渢去世已經六年了，當初將墓碑買在那裏，也是他和方鴻遠的主意，原因就是因為隔壁有個孩子的墓。
當初，方鴻渢出事的時候，他的女兒多多才剛學說話。他們一至覺得，方鴻渢一定會喜歡墓碑的選址。
也就是說，他已經給那個孩子買了六年的花了。
卻不知，那是他自己的孩子。
不想認，但是不能否認，他心裏很難受。
“季總，你還好吧？”藍調的服務生，注意到季晨鈺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急忙關切的問。
季晨鈺搖搖頭，按住自己的胃道，“再給我一瓶紅酒。”
“……”服務生猶豫了一下，轉身將酒遞給了季晨鈺。季晨鈺垂著眼眸，繼續給自己斟酒。
服務生又深深的看了眼季晨鈺，而後調過頭對吧台後的調酒師道，“你那邊有方總的電話嗎？”
“哪個方總？”調酒師問。
“繁星宇宙的方總。”侍應生回。
季晨鈺、方鴻遠，都是藍調的熟客了，這裏的服務生都知道，季晨鈺和方鴻遠是表兄弟的關係。
“有的，怎麼了？”調酒師好奇的問。
侍應生朝著季晨鈺的側臉看去，“你看季總的臉色很不對勁，他一個人已經喝了三瓶紅酒了，你快點給方總打個電話，讓方總來接他。”
“好。”調酒師順著侍應生的目光望了望，趕緊去翻方鴻遠的電話。
季晨鈺這麼大的客戶，在這裏喝酒喝出事來，他們擔待不起。
轉眼，又是一瓶酒空了，季晨鈺的額間已是汗水淋漓，他左手抵住自己的胃，右手顫抖的掏出了手機，點開微信，選擇了‘老婆’，他指尖艱難的動著，打出了五個字：“老婆，我愛你。”
“怎麼了？”很快的，林依依回來了信息。
季晨鈺苦澀的笑笑，按住語音鍵將手機靠近了唇邊，低聲問，“老婆，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你都會原諒我？”
一定是的，對不對？
前段時間，做錯了那麼多的事情，最終她還是原諒自己了。
這一次，一定也會的，對不對？
“那要看是什麼事情了。”林依依又回了一條信息。很快的，第二條信息又回了過來，“阿姨剛剛睡著，不方便跟你語音，你聲音怎麼了？”
“我……我沒事……”季晨鈺心中一痛，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告訴她，他和別的女人還有一個已經過了世的孩子。
雖然，那次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意外。
他痛楚的喘著氣息，手垂了下來，無力的搭在吧台上，朝著侍應生招招手，“剛才的紅酒，再給我來一瓶……”
“你不能再喝了。”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季晨鈺醉醺醺的調頭，朝著方鴻遠望去，臉色蒼白的笑了，“小表哥，你怎麼來了，來陪我喝酒的嗎？”
方鴻遠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皺著眉頭道，“還喝？”
“不喝酒你來幹什麼？”季晨鈺懶懶的回，拍著吧台催促道，“我的酒呢！”
“……回家啦！”方鴻遠手一伸，一把拽住了季晨鈺的衣領，將他往後一提。
胃在灼傷的季晨鈺沒想到方鴻遠忽然會跟他來這招，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向後栽去。
“晨鈺！”方鴻遠驚呼一聲，慌亂的喊人將季晨鈺抬上了自己的車，瘋了一般的往醫院跑。
……
季晨鈺感覺他的頭疼的像是要裂開，天與地都在旋轉，眼前閃過一道道白光。他努力的睜了很久的眼睛，都沒有力氣睜開，隻是聽見了耳邊傳來了秦昕的聲音。
“你怎麼又喝成這樣了？”
“你下次再喝成這樣，我說不救你救不救你，整天浪費醫療資源幹什麼？”
“我跟你說，就你這種輕視生命的人，給你多吸一口氧氣我都覺得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