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裏的斂翠,雖然沒能將這邊幾人的話,聽的清清楚楚,也大致也猜了個差不離,她猜想定是二房派來的丫鬟,沒有尋到唐秉文,這才惹得那位蘭夫人也來了,如今正好三老爺也在,隻要讓人覺得是她受了委屈,看在新進門的小安氏的份上,旁人也說不出個“不”字來。
想到這兒,斂翠故意帶著哭腔的嚷道:“二老爺不要啊,求您放過奴婢吧!”
“不許求饒,爺正在興頭上!”
從亭子裏傳出的聲音,灌入蘭姨娘的耳中,唐秉文的聲音充滿請欲,而斂翠的聲音則有些撕心裂肺的淒厲。
已經生過兩個孩子的蘭姨娘,如何猜不到發生了什麼,她不過隻是愣了一下,隨後便氣的渾身發抖,幾步衝上前,一把扯開掛著的簾子吼道:“好你個唐秉文,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來!”
蘭姨娘本來就是個潑辣的,一邊吼著一邊將唐秉文從斂翠的身上拉扯開,唐秉文哪裏會想到會突然有人來,一下子被拉扯的跌到了地上。
斂翠也本就脫力了,再看蘭姨娘如此生猛,心頭一動,掛著滿臉的淚痕暈了過去,一頭栽在唐秉文胸前。
看到蘭姨娘,唐秉文下意識的將斂翠推到了一邊去,就見蘭姨娘一邊哭喊著,一邊揮著拳頭往唐秉文的身上砸。
“唐秉文你如何對的起我,我一心一意為你操持庶務,養育子女,你竟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看看整個府上,哪一個爺們的姨娘和通房丫頭比你的還多,你竟然偷吃到了侯爺新姨娘的丫鬟身上,你這張臉不要了,我還是要的,可憐我一雙兒女如此小的年紀,就要遭人白眼了!”
唐秉文此時狼狽急了,褪在膝間的錦褲,已經掉落到了腳上,身上的袍子也亂的不成樣子,可是聽到蘭姨娘的話,卻沒有暴怒,反而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若說適才他哄騙斂翠的時候,酒已經醒了五分,那麼聽了蘭姨娘的話,此時已經完全清醒了,唐秉文隻覺自己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指著暈死過去的斂翠,口齒不清的對蘭姨娘問道:“你說,她,她是誰的,誰的丫鬟?”
蘭姨娘見唐秉文竟然不知道自己要了的丫鬟,到底是誰的人都不知道,更是氣得半天沒說上來一句話,隻知道一味的哭天搶地,“我這可怎麼活啊,竟然出了這麼丟人的事,我的個老天啊,我可憐的孩子啊……”
自從馮氏被送去家廟,唐秉文幾次三番對蘭姨娘道,隻等個機會休了馮氏,抬她做正室,所以蘭姨娘這一番姿態,顯然是當真信了唐秉文的鬼話,將自己當做二房的主母了。
外麵的唐秉則,見蘭姨娘怒氣衝衝的進了亭子,就直皺眉頭,可他一個男人不說,還是唐秉文的弟弟,自然不好進去。
可憐“暈”過去的斂翠,赤著身子被人遺忘在冰冷的地麵上,她聽了唐秉文不可思議的話,再也裝不下去,假裝自己被蘭姨娘哭醒,將衣裳往身上一裹,爬起來喊了句“沒有臉再活著”的話,就往亭子最粗的亭柱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