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雙深邃的鳳目,唐蓮子怔了一怔,雖然早就猜到裴譽卿會出現在靜海寺,卻沒想到他會出現在自己的窗外。
裴譽卿看到唐蓮子見到自己時微怔的模樣,不由得意的勾了勾唇角,斜眼瞥了瞥房裏的丫鬟,示意唐蓮子將紫蘇出去。
“姑娘,屋裏還冷的很,莫要在窗前站久了,小心著了頭風。”
紫蘇突然一開口,驚了唐蓮子一跳,她這才想起房裏還有人的,唐蓮子像隻受驚的兔子,嗯了一聲飛快的合上窗子,生怕紫蘇瞧見外麵的裴譽卿。
饒是裴譽卿躲的快,也差點被唐蓮子撞了鼻尖,裴譽卿閃身躲進了梅林,心裏卻有些哀怨,他就這麼不能見人?
唐蓮子關窗的動作猛了些,將正在泡茶的紫蘇嚇了一跳,“姑娘,怎麼了?”
唐蓮子臉上一紅,訕訕的笑了笑,快步走到桌前坐下,心裏暗罵裴譽卿是個登徒子,口中卻裝作若無其事的道:“沒什麼,正好刮了一陣風,將窗戶帶上了。”
對於唐蓮子的話,紫蘇自然不會懷疑,將茶碗端給唐蓮子,便去收拾其他了,倒是唐蓮子不知想起什麼,倒是不依不饒。
“紫蘇,適才我瞧見有隻老鼠在窗外晃蕩,我要休息一會兒,你要看好門窗,莫要讓那討厭的老鼠跑進來!”唐蓮子賭氣一般的朝窗外瞪了一眼揚聲說著,還故意加重了老鼠二字。
“這邊的院子怎麼還有老鼠!”紫蘇一邊惱怒的嘟囔了一聲,一邊拿起不知從哪處找來的掃帚道:“姑娘放心,有奴婢看著,有老鼠敢偷跑進來,奴婢定會打出去!”
唐蓮子忍不住笑了一聲,也不再說什麼,歪在紫蘇收拾好的軟榻上閉起了眼。
裴譽卿掛在房梁上,聽了唐蓮子主仆的話,頓時就黑了臉,老鼠,有他這麼好看的老鼠嘛!
反觀唐蓮子,倒是因為裴譽卿亂了心思。唐蓮子軟在榻上雖然閉著眼睛,可腦子卻一刻不停的尋思著。
為著上一世死前的一眼,今生她同裴譽卿的糾葛就越發的剪不斷理還亂,到了如今,唐蓮子也弄不清,裴譽卿對自己百般關照,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合作,還是因為他對自己……
唐蓮子不安的扭了扭手中的帕子,她重生歸來,就從沒有想過這輩子還會成親嫁人,便是真的會嫁,她也不會認為那個人是裴譽卿。
先不說肅親王府的那潭水,比武安侯府不知要混多少,就是裴譽卿本身那聲名狼藉,也不會是她的良人。
想當初裴譽卿還未入錦衣衛,他那紈絝的名聲在京中便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吃喝嫖賭,整日留戀青樓裏尋歡作樂不說,更是仗著自己是肅親王之子的名頭,在外尋事生非,肅親王為人正直,最見不得自己養出這麼個紈絝子弟,聽說裴譽卿是三天挨一頓大打,兩天挨一頓小打,可就這樣他還是屢教不改。
後來裴譽卿進了錦衣衛,更是囂張跋扈,除了皇帝之外,誰人他都不放在眼裏,連最耿直的禦史都懼他三分,到上一世唐蓮子身死,裴譽卿都沒有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