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鋪排著壇場,上麵供著三清聖像,香花燈燭設滿了一堂,鍾鼓法器排在兩邊,還插著五方旗號。
先不說這陣勢宥連殊也不曾見過,但他卻知道這是被皇帝所不喜的道術。
前朝曾有過巫蠱之術,再加上先帝吃下丹藥暴斃,所以當今聖上雖然沒有對道術言令禁止,但無疑是最厭惡的。
這情形讓喜怒不形於色的宥連殊眉頭微皺,他才跟著唐博筠走進廳堂,就感覺到了屋內隱隱散發出的血腥氣。
“給老夫人請安。”雖然眼前的情形讓宥連殊皺眉,不過到底是大家出身的名門子弟,還是恭敬的上前給孟老夫人請了安。
饒是孟老夫人心中焦躁,還是強撐著笑道:“咱們倆家本是世交,何須這般多禮,回京這些日子還未同你家老夫人見過,她身子可好?”
孟老夫人如此說,卻是想要拉攏關係,宥連殊見了這麼一出,若是回去多說一句,宥連大人通政使這個身份,可不是擺著好玩的,可宥連大人要是不開口,想來武安侯府中請道士做法這件事,還能壓一壓。
宥連殊自然明白孟老夫人的意思,卻不肯透露什麼,隻將請帖拿出來,道:“祖母的身子還算好,還讓母親寫了帖子,請老夫人同府中姑娘們前去敘敘舊。”
這宴會的意思,無非是因為當初兩家雖訂下婚約,卻沒有指明是哪位姑娘,此時說是敘舊,卻有想替宥連殊相看唐家姑娘的意思。
“唉,原本我回府也該去見見你家老夫人,誰知這一個兩個的都不消停,也不知到底是像我媳婦說的一般衝撞了什麼,還是恰巧病了,才我還差人請大夫,倒是趕巧的殊兒你就來了。”孟老夫人此將今日之事籠統的說了出來。
宥連殊想到唐博筠在院門口說蓮子出事了,宥連殊心裏便有了數,“既是如此,便讓我替世妹診診脈,果真病了調理下身子方能好,若是衝撞了什麼,等過幾日靜海寺主持方丈出關,去求大師指點指點也好。”
孟老夫人自然明白宥連殊的意思,感激了一番方讓人引宥連殊去瞧內堂的唐蓮子了。待他進來時,正遇上要出去抓他進來的唐博筠。
青紗帳內,丫鬟將唐蓮子纖細的手腕放到脈枕上,映入眼中的便是已經幹涸了的血跡,宥連殊隻覺心裏一抽,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蔓延而來。
“這血是怎麼回事!”唐博筠的語氣便頗為陰沉,他隻得到消息唐蓮子這邊出事了,就急急趕了過來,適才他聽丫鬟說唐蓮子暈了過去,哪裏知道竟然受了傷!
宥連殊的手指立刻搭在了唐蓮子的手腕上,半晌才鬆了口氣,“無礙,這血不是她的。”
半夏這才反應過來,用力點了點頭,“姑娘沒有受傷。”
唐博筠還想再說什麼,抬頭一看,就見原本應該昏迷的唐蓮子,睜著一雙幽不見底的眸子看著他們。
唐博筠和宥連殊兩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見屋內有旁的丫鬟在一旁守著,宥連殊抬了抬眼,“去準備一盆溫水和筆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