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完過去之後,丹朱已經是一臉淡然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而且她也找到了自己一直想找的人,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和眼前的人相認,早點了結她這麼多年來的心願,可是她卻是不敢,生怕與他相認之後,自己會連累他。可是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她真的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思念之苦了。
“您說的道姑,可叫青尋?”
樓月歌抬頭,冰冷的眸子裏泛著絲絲恨意,但是恨意裏還夾雜著一絲暖意。當丹朱看到樓月歌臉上的表情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和痛苦,淚水在一瞬間噴湧而出。
“沒錯,就是叫作青尋,而我的孩子,我也給他取了個名字,因為是在夜晚出生,我便喚他作月歌,而你,就是我的孩子啊。”
多年以來,樓月歌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孤兒,是個沒人要的孤兒,被青尋道姑撿回青玉山之後,她把自己交給師父撫養,跟著師父後麵學習巫術。他也一度懷疑過師父對他好,是因為自己是師父的私生子。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是太子,更沒有想過自己有著這樣悲慘的身世。現在真相就這樣赤裸裸的擺在自己眼前,他竟然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
眼前的應該是自己母親的人,哭的梨花帶雨,肝腸寸斷,而他卻沒有任何反應,他呆呆的坐在原地,身旁的白墨軒同他一樣呆在原地,他一直盯著自己看,似乎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一切是真的,可是自己卻是無比相信這個事實。自己曾經也懷疑過她們之間有某種關係不是嗎?隻是沒想到這個關係竟會因為一個身份而變的如此荒唐。
“少爺,您不要不相信皇後,她當年將你交給青尋之後,親口為你取了個名字,無言獨上西樓,月如歌,這是你皇額娘給你取得名字啊。”
一旁的紫兒做著什麼解釋,樓月歌隻是一陣恍惚,身邊的人還在哭泣著,他隻是冷冷地坐著,連個該有的反應都不給她。
丹朱看見樓月歌這副模樣,以為她是在怪自己拋棄了他這麼多年,哭的更狠了。“歌兒,我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可是如果娘不把你送出宮,也許我們娘倆現在都已經死在她們手上了。我現在不求你能原諒我,我隻求你能接受我。”
“你不用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你。”樓月歌抬眸,雖然他的眼神依舊冰冷,但是他卻已經慢慢的接受了事實。而且他覺得事情總是要解決,他倒不如把一切攤開來說。
“你沒做錯什麼,如果不是你當初的決定,也許我現在根本不會坐在你麵前。雖然這麼多年來,你從未盡過自己的責任,但是你還是那個給了我生命的人。”
“歌兒,你能這麼想,真的是太好了。”丹朱激動的抬頭,“那你,願意叫我一聲娘嗎?”
樓月歌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一個陌生的女子喊出這個字,也從未想過,自己在有生之年,還能喊出這兩個字。他看著麵前這個女人的臉,她已經老了,雖然依舊貌美,臉上卻已經爬上了道道皺紋。或許他應該喊她一聲,畢竟她給了自己生命,畢竟她為了自己的確付出了很多。可是自己真的能叫不出口嗎?自己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恨她嗎?
丹朱等了很久,可是遲遲沒有聽到樓月歌開口,甚至她都看不清樓月歌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樣的,她看不懂,她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叫自己。
這個時候白墨軒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他實在是同情眼前這個皇後,可是他更為眼前這個男子的身份感到驚訝,一想到小時候自己是怎麼欺負他的,後背就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忙站出來打圓場,“這也都是第一次嘛,您就原諒他喊不出口,多相處相處就好了啊。”
丹朱這才點點頭,她知道自己是要求的有點多了,自己能見到他,能跟他相認,就已經很滿足了,再要求那麼多,確實是自己不好。
“好好,我不要求你喊我,你能夠接受我,我已經很滿足了。”
“難道你就願意這麼過一輩子?”樓月歌突然冒出這句話,引得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歌兒,你想說什麼?”丹朱問道。
“你難道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仇人的兒子現在高高在上,自己卻要淪落到亡命天涯的地步嗎?”
“歌兒,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