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深處,一模糊人影被鐵鏈死死鎖住,他穿著破舊的深藍色衣服,那衣服已經破爛不堪,幾處皮膚裸露在外,髒亂的頭發遮住了整張臉。聽見牢房開門的聲音,他才緩緩抬起頭來,那雙曾經渾濁不堪的眸子,如今竟然清明了起來。
“是你?”夜枔的聲音有些沙啞,在這種地方呆久了,整個人真是從頭到尾老了許多。
樓月歌走下台階,走到夜枔麵前,微微點頭,自己曾經跟過他一段時間,他也沒什麼對不住自己的地方,反而對自己很不錯。“你在這裏,過的很差啊。”
“嗬。”被鐵鏈鎖住的夜枔冷笑一聲,“是他派你過來的?”
“可以這麼說。”
“他派你來做什麼,我這個將死之人,可沒什麼利用價值了。”
樓月歌抬眸,昏暗的牢房裏,隱約可見夜枔臉上浮起的絲絲苦笑,他果然已不如當初那樣,再也沒了以前的戾氣。
“皇上派我過來,是有件事要問你,還希望你可以告與我。”
“笑話。”夜枔哈哈大笑起來,雙手和雙腳上的鐵鏈隨著他的身子“伶仃”作響,“他問我,我就得說了嗎?”
樓月歌也沒有理他,而是繼續說道:“有關於梅林的事情,我也曾派人進去過,為什麼怎麼也進不去,或者說為何進去之後出不來,梅林裏到底有什麼秘密?”
“你們竟然都知道了梅林?是誰告訴你們的?”夜枔終於冷靜下來,他一動不動的,緊緊盯著樓月歌,髒亂的頭發之下是一雙猛然晶亮的眸子。
看見他這樣大的反應,樓月歌也不瞞他,“是太子告訴我的,我隻想知道,那裏麵到底是什麼。”
“哼,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他的,你讓他死了那份心吧。那片梅林耗費了我多年的精力,我又怎麼會讓人輕易破解了它其中的奧妙。”
“你是不想說了?”
“我隻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梅林不會影響他一絲一毫,不論梅林存不存在,對他的大好河山毫無影響。”夜枔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迷離,聲音低沉淒涼。
樓月歌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位階下囚,或許他並不如自己所看到的那樣殘暴,或許他造那片梅林,隻是因為個人原因而已。
“也罷,我還有一個問題,這是我個人的問題,我希望你能將你知道的告訴我。”
“你有問題問我?”夜枔回過神來,看向眼前的樓月歌,“什麼問題?”
“告訴我,你所知道的,關於前皇後的事情。”
夜枔的身子明顯顫了一下,半晌才開口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宮裏把這個話題當作一個禁忌,但我卻想知道為什麼,我更想知道王府裏的秘密。”
“王府裏的秘密?”夜枔驚呼,“樓月歌,你想知道的太多了,遲早有一天,會害了你自己。”
“聽你這麼說,王府裏的秘密,你是知道咯?”
“我為何不知道,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我唯一沒看清的,是夜洛,我真心待他,他卻如此對我。”
“你真心待他?”樓月歌冷笑一聲,“你真心待他,卻沒有真心對待全天下的百姓,你不顧百姓生死,終日沉迷酒色,這樣的君王,人人得而株之,你怪不了誰。”
“是,我怪不了誰,但你以為一開始我就是這樣的嗎?我奪得的皇位本就不屬於他,我隻是想好好造福百姓而已,可惜,可惜…”
“可惜什麼?”
“這與你無關,關於王府裏的事情,我沒什麼可以告訴你的,你還是走吧。”
樓月歌看見夜枔將眼睛閉上,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似乎沉浸在了什麼悲傷的回憶之中,難道眼前的男子真的有什麼悲傷的過去,導致他後來的暴行嗎?樓月歌搖頭,他一定要趁此機會,問清這件事。
“前皇後是不是沒死?”
聽到這裏,夜枔的眸子猛然睜開,“你是怎麼知道的?”
“果然,我就知道,當年的事情,一定有隱情。”
從夜枔的表情和反應來看,樓月歌知道前皇後沒死是真的,而真正的皇後一定是那個與自己談心的麵帶刀疤的女人,她一定就是前皇後。
“樓月歌,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我勸你,還是趕緊將這件事給忘了。”
“謝謝。”樓月歌沒去理會身後的夜枔,他徑直的走出牢房,沒回頭看夜枔一眼,夜枔看著樓月歌的背影,輕聲歎了口氣:“唉,不是我不幫你,是他太厲害。”
“我好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回去了。”絕雲坐在亭子裏,夜洛和月茗初坐在一旁,禦花園的景色一如往常的美好,可是亭子裏的三個人卻無心欣賞如此美好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