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說了,您可不要怪罪於奴才。”
“說。”
“是,皇上,先不說其他的,就說夙姑娘的身份吧,她是個舞姬,雖然一直潔身自好,可依舊不是什麼身世清白的姑娘。若是您立她為妃,朝中的大臣定會極力反對,光是宇文將軍一人,就會掀起巨大的波瀾啊。”
提到“舞姬”二字的時候,馮遠提心掉膽的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上一聲不發的男子,果然,他看見皇上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夜洛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他已經將花鈴接進了皇宮,若是不盡快給她個名分,她若是胡思亂想,那自己豈不是又會害她難過?唉,夜洛暗自歎道:怎麼當個皇帝這麼麻煩,這個不能,那個不能的。
“如果朕一定要立她為妃呢?”
“皇上,這恐怕有些困難。”馮遠力不從心的搖搖頭,雖然以前宮中出過這個先例,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得到一個好下場,這件事還是不要再發生的好。
“以前宮中有過這樣的例子嗎?比如父皇,比如太祖爺爺?”夜洛還是不死心,反正不論如何,自己都是不會放棄立花鈴為妃的念頭,他這一輩子,都要定她了。
“這。”馮遠沒有想到皇上仿佛看透他心中所想,竟然真的問出了這個問題,可是他實在是不願意提起那件事情。“沒有出現過。”
馮遠的眼神躲躲閃閃,夜洛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咳嗽一聲道:“朕可不希望你騙我。”
夜洛的眼神犀利尖銳,馮遠歎了口氣,還是說了出來。“皇上,奴才實在不願意提這件事。”
“到底是什麼事?”
“先皇在世的時候,曾經在微服私訪的時候認識了一位農家女子,那個女子溫婉大方,長相可謂是傾國傾城,確實是無人可比。先皇當時年輕,便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她。先皇不顧大臣的反對,一意孤行的將那位女子帶回了皇宮,並且…”馮遠停了停,似乎很不願意提起後麵的事情,可是夜洛卻催促道:“然後呢?”
“唉,然後先皇便立她為後。”馮遠抬眼,仔細的打量起皇上的表情。夜洛則是一臉震驚的問道:“你是說,朕的母後是個民間女子?”
“是啊,皇上當時還小,估計已經記不清了。奴才聽人說娘娘很是善良,對待下人就像是對待家人一樣,所有的太監宮女都十分愛戴她。可是禁不住那些大臣的壓力,最後皇後瘋了…”
“你是說,母後,因為大臣的逼迫,所以瘋了?”夜洛睜大了雙眸,語氣也變的激動起來,“那朕呢?朕是何時被送到辛皇妃那兒的?”
“皇上,您一生下來就被送到辛皇妃那兒去了,而皇後就是在那一日,突然瘋了。”
“然後呢?然後父皇就將母後送往了聖宣王府?”
“是啊,先皇先是見娘娘神誌不清醒,一天到晚都說著胡話,還經常去辛皇妃的宮裏騷擾辛皇妃,甚至有一日還帶了刀去了鍾萃宮,就在那一夜,娘娘的臉被自己帶去的刀劃破了,留下了無法愈合的傷口,也就在那一夜,皇上將娘娘送入了王府。”馮遠繼續說道。
“後來母後是怎麼死的?”夜洛沉重的聲音緩緩響起,他努力的想要搜索這個所謂的母後的麵容,可是他怎麼想都想不出來,好像從來都沒有這麼個人似的。
“娘娘是被大火燒死的,有一日,王府裏起了大火,雖然已經及時的將那場大火熄滅,可是娘娘她還是死了。”說到這兒,馮遠已經忍不住抽泣起來,好像他親身經曆過這件事似的。“後來,先皇命人將那座被燒掉的院子修葺成了原來的樣子,可是那個院子再也不許別人進去。聽說還將那所院子封了起來,唉,娘娘實在是可憐呐。”
“這就是你不讓朕立花鈴為妃的理由嗎?”夜洛平靜的問道。
“皇上,奴才是不希望您走先皇的老路,當時的娘娘還是個普通的農女,尚且受到這種打擊,更何況花鈴姑娘她…”
“為什麼這些事情額娘從來都沒有對朕說過?為什麼額娘還那麼支持朕娶花鈴為妻呢?”
“辛皇妃大概是想您在登基之前娶了夙姑娘,這樣,她就不用擔心皇上您為了夙姑娘走上先皇的這條老路罷了。”
“是嗎?”夜洛的心裏頓時充滿了許多困惑,他覺得額娘有很多事情瞞著自己,她從來沒向自己提及過跟母後有關的任何事情,甚至沒有跟他說過母後一直都被關在王府裏,所以他一直沒有去看過那個已經瘋了的女人,可是他的心裏是非常渴望見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