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歌轉身,什麼話也沒說,隻是眼眸裏滿是濃重的倦色,良久,他對身後的夜洛說道:“替我告訴她,她逃不掉。”
說完這句話,樓月歌便離開了。一路上,道路曲折回環。樓月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隻知道,多日來的期盼,終究是一場空。這幾日,他為了能夠見到月茗初,配合公子瑾的醫治,終於好了一些才得以進宮。他還記得走之前,公子瑾離開巫術門時,隻對他說了一句話。公子瑾說:“勸你一句,放棄花魂吧,再修煉下去,必死無疑。”
他不怕死,隻是怕再也不能同月茗初鬥下去,至於修煉花魂,其實也沒有必要了,畢竟他出來這麼久,沒有運用花魂也可以打敗許多能人異士,花魂不練也罷。
冬日的夜還是來的比較早,夙花鈴在劉姑姑安排好的廂房裏呆了一個下午,也沒有見夜洛來接自己。打開廂房的門,才發現天已經黑了,這皇城果然與外麵不同,這般偌大,卻也這般清淨。放眼望去,道道宮牆隔住了一個又一個宮殿。夙花鈴苦笑,也不知今日的情形是福還是禍。
“姑娘怎麼站在屋外,也不怕著涼了嗎?”劉姑姑安排的小宮女從房裏走了出來,見夙花鈴一人站在屋外,便拿了件大紅貂絨披風往夙花鈴身上披去。
夙花鈴見是那小宮女,隻低頭笑笑。“我怎麼會怕涼呢?隻是,你們王爺什麼時候過來呢?”
聽到這話,小宮女不禁偷笑了一番,又幫夙花鈴把肩上的披風緊了緊。“姑娘盡管放心,王爺很快便會過來。宮裏的慶祝大典一般都會久一些。皇上今日肯定很高興,大抵是把王爺留了下來,嘮嘮家常罷了。”
“是嗎?”夙花鈴美目一轉,嗔笑道:“我倒是不懂這些了,還是你懂。”
“姑娘笑話了,我們這些人在宮中呆了這許久,怎麼會連這些都不知道呢?若是姑娘呆久了,便也會知道了。”
說到這裏,小宮女突然安靜下來了,她瞧見夜洛從遠處走來,見夙花鈴還在發呆,她對著夜洛點了點頭。夜洛揮揮手,示意她下去。
小宮女突然沒了聲音,夙花鈴自是覺得困惑了,轉頭的時候卻見是夜洛在自己身邊。她心裏一喜,拉著夜洛的衣袖便問道:“怎麼樣了,沒有出事吧。”
夜洛見夙花鈴一臉急色,又見她拉著自己的衣袖,便猛地一拽夙花鈴的手臂,將她緊緊地摟在了自己的懷裏。
夙花鈴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經猝不及防地跌進夜洛的懷裏了,他把自己抱得很緊,很久之後,隻聽得他低聲在她耳畔喃喃:“花鈴,沒事了。”
這一抱,讓夙花鈴許久都沒反應過來,她隻聽見他的心髒跳的極快。夜洛的臂膀寬闊而又溫暖,溫熱的淚奪出眼眶,夙花鈴隻覺得窒息。良久之後,也伸手抱緊了夜洛挺直冰涼的背。
感受到她的回應,夜洛閉著眼,喃喃自語道:“花鈴,我不想,讓你再替我冒險了。”
聽到這話,夙花鈴彎起嘴角,笑容慘白無力,卻是透著幸福。她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夜洛。”
“叫我洛。”夜洛將夙花鈴抱得更緊了一些,聽見她的聲音,他就覺得此生足矣。
“洛。”
月色皎潔而又美好,光暈打在兩個人的身上,失了冬日的清涼,多了些貼心的溫暖。此時的月茗初和絕雲他們,若是知道他們互表心意,大概也會替他們開心吧。隻是現在的幸福,意味著日後他們要一同麵臨更多可怕殘忍的事情。
“門主,你回來了。”白墨軒將樓月歌從馬車上扶了下來,剛想再問些什麼,樓月歌拂開了他的手,冷冷地往門內走去。
白墨軒愣了愣,看樓月歌的樣子,今日估計又發生了什麼。他們的門主,都快要成神仙了,幾日不與人說話怕是也不覺得煩悶。
看到樓月歌這副模樣,其餘的弟子也紛紛上前詢問他們的大師兄,“師兄,門主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白墨軒瞪了他們一眼,“我哪知道怎麼了,你們門主的性子你們不知道嗎?”說完,便抬腳進了門,留下那一群弟子麵麵相覷,傻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