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墨軒在樓月歌的書房前停下了步子,幾朵寒梅開的甚好,屋外的陽光也不錯,照在人身上也是暖洋洋的,隻是一走近樓月歌的房前,白墨軒便覺得梅花的香味瞬間淡了許多,連陽光也變得冷了起來。
“好了,到了,你進去吧,我們門主在裏麵等你。”白墨軒說完,又看了看公子瑾,見他一臉嚴肅,直接轉身走了,白墨軒也不想進去,書房裏的氛圍實在讓他喘不過氣來。
公子瑾看白墨軒就這樣離開了,也不覺得奇怪,也許樓月歌這裏的人都像他在這樣奇怪。
公子瑾推開虛掩著的房門,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書桌前的樓月歌,他在黑暗裏,見自己進來也沒有抬起頭來。公子瑾又覷著眼打量了這個房間一番,這個房間昏暗無光,除了樓月歌的桌前擺了一個燭台,點著一根蠟燭。其他地方,再也看不清楚什麼,雖然外麵陽光燦爛,可是這個房間裏卻陰冷無比。樓月歌長期生活在這樣的地方,對病情隻會壞不會好,看來這個樓月歌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理了理思緒之後,公子瑾還是走了進去。樓月歌聽著腳步聲,也慢慢的把頭抬了起來。
“你來了。”
森冷的聲音讓公子瑾聽了很不舒服,公子瑾點頭微笑,“我來了,樓門主,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樓月歌將手中的醫書放下,又將身後的半掩著的糊了細紗的紗窗給打開了,陽光一下子灑在了樓月歌的臉上,那張猶如妖孽的臉龐,在陽光下看起來才有了一絲暖意。
公子瑾看到了這一幕,嘴角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早這樣多好,多讓陽光照照自己,蠱蟲活動的也就沒那麼頻繁了。”
樓月歌冷笑一聲,“不愧是江湖上頂頂有名的神醫,隻診治了我一次便知道我修煉了什麼。”
“那是自然。”公子瑾找了個離樓月歌最近的位子坐了下來,“隻是,我得問你一個問題。”
“哦?”樓月歌聽了這話,越發覺得眼前的這個人越來越有意思了,隻是不知道他來這裏,這其中有沒有月茗初的意思。
“我想問你,你事先知不知道修煉這花魂最後會有反噬作用?”
樓月歌並未答話,他不知道,一點也不知道,五年前的他不想稱霸武林,不想縱橫江湖,隻想和月茗初一起,就算一輩子呆在青玉山也好,隻是他以為月茗初欺騙了他,便聽了師父的話,開始修煉絕情斷義的花魂,他從未想過,原來師父也有害他的心思。
“沒有,我並不知道。”樓月歌的語氣很慢,似乎在思考些什麼,公子瑾點頭,“好,你不知道就好,我以為你這麼個人,為了稱霸江湖,可以什麼都不管,也不顧。”
江湖上現在關於樓月歌的傳言都已經快傳瘋了,說什麼長相妖孽,為人桀驁冷血,公子瑾也在思考,這個人是不是真的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也要去修煉花魂,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啊。
公子瑾點點頭,最起碼這樓月歌還不是那麼無藥可救,他要好好的把樓月歌的病治好。他與花未央趕來長安,一路也聽未央斷斷續續的說過樓月歌與月茗初的一些事情,雖然不多,但每次看見花未央的表情都是如此無奈,便也知道了個大概。公子瑾苦笑,原來自己還是想著花未央,隻要她想做的事情,他都會想盡辦法幫他辦到。
“你既然不知道,我現在便告訴你。再修煉下去,你必死無疑。”
樓月歌抬起頭,看著公子瑾的眸子冰的如同看不見底的冰窖,泛著絲絲寒意,修長的手指掐進掌心。死?原來這麼多日來他所忍受的痛苦,都不過是師父為了收覆武林,而他,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可是他,連死之前都沒有告訴他,修煉花魂,原來會死。
想象也覺得可悲,他這麼多年信奉的師父,竟然隻把他當一顆棋子。樓月歌鳳眸微眯,麵部表情竟然鬆懈了下來。
“你說吧,現在還可不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