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他出現在青玉山,看見絕雲親手殺了師父時,他就決定了,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月茗初,是她,欺騙她在先,又負他在後,他便決心,要毀了月茗初要做的一切,隻要有他在,月茗初這一輩子也別想好過。
進宮的事情他早就在策劃中了,直到他們有機會遇見太子,便找尋恰當的時機,趁太子出宮,使用巫術迷惑了太子,成為他的老師,進入皇宮。
這一切的一切,樓月歌早就已經安排好了,隻是月茗初不知道而已,現在知道,也太晚了。
窗外飄起了雪花,小小的雪花,飄進了窗前的書桌上,一抹純白染上桌上的畫像,畫像上的墨跡緩緩暈染開來。
樓月歌隻是盯著畫上的墨跡,一言不發。他看著那副畫,想起她的樣子,心便不可抑製的疼,不知道為什麼,近日來,他總覺得胸腔裏有一股氣要破體而出。而身體裏的蠱蟲活動的也越來越頻繁,變的噬血起來。
當年樓月歌修煉花魂的時候並不知道這門巫術有反噬作用,澆灌花魂越久,體內的蠱蟲便越來越噬血,不斷吞噬修煉者的血液和精髓,隻有停止修煉,放棄這種巫術才可以保全性命。
月蒼是知道這反噬的,但是他選擇了沉默,隻是一味的逼樓月歌收複武林,直到他死的那一刻,他也沒有說出真相。
“幾天後的慶祝大會,月吟樓會有人去嗎?”白墨軒看著窗外的雪飄進屋子,便把窗戶關上了,剛剛還是好好的天,竟然突然下起了雪,不知道這是不是在預示些什麼?
窗戶關上之後,屋內一下子暗了下來,樓月歌轉身找到燭台,不緊不慢的點上了燭火。雖是白天,可這封閉的屋子裏卻極其昏暗,因為這個屋子裏擺滿了書籍,而這些書,都是樓月歌讓巫術門弟子去搜集而來,堆積在這裏的。白墨軒一直不明白為何樓月歌要這麼做,後來才知道,原來樓月歌是想找一種可以與花魂對抗的巫術。可惜,這麼久以來,這偌大的長安城裏,也沒有一本書記載任何一種強大的巫術。
樓月歌看著燭火慢慢點亮屋子,臉上的表情也柔和起來,他竟然覺得,這小小的燭火,可以給他不一樣的溫暖,和月茗初給自己的溫暖有著莫名的相似處。他貪戀這種溫暖,所以他房間的燭火,他都自己一一點上。
“會去的,夜洛怎麼會放棄這次好機會?”樓月歌銀黑色的長發如瀑布一般垂在身後,隻有一根細繩將發絲係起,他的側臉隱在黑暗裏,當他說話的時候,白墨軒顯然嚇了一跳。
樓月歌簡直就是一個妖孽,長相和性格都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魅惑,甚至包括他說話的聲音,似乎都可以隨時置人與死地。可是樓月歌所擁有的這種魅惑,卻是人們心甘情願去受的。
那日在宮中,連皇上的妃子都被樓月歌的長相迷的移不開眼去,直到幾日後,皇宮裏麵都在流傳著樓月歌的容貌,所有人都說他長相妖孽,隻要遠遠看上一眼,便會中毒。更有甚者,說隻要見他一麵,死也值了。
可惜在樓月歌的眼裏,他們不過是一群毫無價值的人罷了,他們的生命在他眼裏根本什麼都不是,就算有一天他們真的為樓月歌而死,樓月歌都不會眨眼睛吧。
白墨軒想想也覺得恐怖,特別是師父死後,連他都不敢再接近樓月歌,他的身上總是泛著冰冷的氣息,說話的語氣和看別人的眼神,都讓人猶如置身寒窖一般。
樓月歌見白墨軒低頭沉默,不知在想什麼,便緩緩走近他,可他還沒靠近白墨軒,白墨軒便已感覺到一股寒流了。
“門主?”白墨軒的眼眸裏盡是惶恐,樓月歌看白墨軒已經回過神來,隻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回去吧。”
“是。”白墨軒點頭離開,步伐淩亂。
白墨軒慌亂離開後,樓月歌靜靜地呆在這昏暗偌大的書房裏,他回頭看書架上一排排排列整齊的書籍,覺得整個人都壓抑起來了。
一想到剛剛白墨軒看自己的表情,以及他淩亂離開的步伐,他便覺得可悲。身邊沒有一個陪著他的人,沒有一個不怕他的人。
樓月歌苦笑著坐回書桌前,看著桌上那副已經有潮濕的畫像,緩緩的將畫軸卷了起來,而眼睛裏,卻又夾雜著一絲柔情。
再怎麼恨,也是因為心中有愛。
公子瑾在回月吟樓之前,徑直來到了巫術門,他是個大夫,而且這麼多年了,他從未看見有人修煉花魂,既然被他碰見了,他就一定要勸那個人放棄修煉,也會全力保住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