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茗初止住步子,她痛的連眼淚都流不下來一滴。隻能任由身後的絕雲緊緊拉住她,而後,她轉身,淡淡的說了句:“走吧。”
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如血的回憶,這一個個長滿雜草的墳頭,不過是在提醒著月茗初,這仇,不得不報,不能不報。
月茗初從繞過那些墳頭,身後的人都緊緊跟著,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君遙兒的眼睛早就紅腫了,可是卻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她看著月茗初單薄卻挺直的背影,眼淚流的更狠。這滿山的墳頭,便是月茗初一點點挖出來的,她親手將自己的師兄弟,親手將自己的師父埋進土裏,那時的她,該是有多痛苦。
看見這一帶雜草叢生,那些墳頭也都完好,月茗初便知道月蒼沒有來過這裏,如果他來這裏看一眼,也許自己早就死在了五年前那個被鮮血染紅的夜晚。天色漸亮,月茗初發紅的眼眶裏漸漸溢出了淚水,可是嘴角卻勾起了一絲弧度。她看著前方,眼神堅定決絕,這這五年來,她所忍受的一切,今天一定要全都討回來。月茗初擦去眼角的眼淚,帶著眾人躲在雜草裏,然後對花未央點頭示意。
“未央,天還未亮透,估計這會巫術門的弟子已經集合在後山,這五年來,你在巫術門打探了不少消息,對這裏也甚是熟悉。我隻希望你們盡力而為,小心點。”
花未央點點頭,眼裏盡是悲傷,而後她轉身,與君遙兒帶著一隊人從另一條小路到後山去了。剩下的就是絕雲和夙花鈴。月茗初看了夙花鈴一眼,夙花鈴正緊緊盯著前方,臉上認真的表情是月茗初從未見過的。她知道夙花鈴有自己的一直想要實現的心願,一直有自己的任務。她本就不想連累她,隻好想辦法不讓她參與其中了。
絕雲似乎看出了月茗初的想法,他猶豫著,還是伸手點住了夙花鈴的穴道,洛喜歡的女人,無論如何,他也得護她周全。
夙花鈴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雲樓主,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我!”夙花鈴看著絕雲將她藏在草裏,自己卻絲毫動彈不得。急的隻能搖頭說:“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快放了我,月茗初!”
月茗初走到夙花鈴麵前,揭開了麵紗,認真的盯著她說:“夙花鈴,你本就不是我月吟樓的人,你為月吟樓做的事已經夠多了,夜洛還需要你,你不能有事。我隻要殺了月蒼,大仇便報,再無牽掛,死了又如何,可你,與我不同。”
月茗初戴上麵紗,轉身示意絕雲:走吧。
“不,月茗初,你死了,樓月歌怎麼辦,你不是喜歡他嗎?你忍心看他又一次的失去你嗎?”夙花鈴對著月茗初的背影喊到。她的眼淚已經染濕臉頰,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真的對這個冷酷的女子有情,本以為她與她之間隻有一個約定,卻沒有想到,此時此刻,看著她去報仇,也許再無歸期,自己也會為了她流淚。夙花鈴搖頭苦笑:“月茗初,你放開我,我可以幫你。”
月茗初聽見夙花鈴的話,停下步子,對她說道:“你錯了,我和他,永遠都是仇人。還有,我不需要你幫我。”
一陣風,吹亂了整片草地,月茗初等人的背影漸漸遠去,隱在雜草裏。
夙花鈴看著月茗初離去的背影,隻能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如果她與他們一起去,也許她還有一絲重生的希望,可是,月茗初竟然將她困在這裏,寧願自己去冒險,也不願意牽扯到她。夙花鈴躺在草叢裏,聽著風吹動草叢的聲音,一陣一陣漫過雙耳。她抬頭看天,天已經漸漸亮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了她滿是淚水的臉上……
巫術門
大殿內是正在打坐的月蒼,他緊閉雙眼,麵上毫無表情。身旁的弟子打著哈欠緊緊守在他旁邊,雙眼卻已經眯在了一起。天色還早,所以殿裏的燭光還點著,柔和的燭光倒也將這大殿顯得通亮,大殿的擺設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一切如同往常,月蒼在晚上打完坐之後,白天便要回房休息。他一睜眼,兩旁的弟子立馬打起了精神,上前扶起了月蒼稍顯沉重的身子,豈料還未站直身子,便有一把劍,直直的向著月蒼刺來。
“月蒼,還我師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