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
A市的陵園在郊區,此刻已經過了盛夏時節,天氣灰蒙蒙的,像是有一場雨要來。
沈縱扶著蘇柚,蘇柚一襲白色長裙,在翠綠的柏樹林分外顯眼,眼前的墓碑一個挨著一個,她在沈縱的攙扶下終於找到了新的那一個。
沈清瀾。
照片上的他是寸頭,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不苟言笑。
初見時,他英姿颯爽,一副翩翩公子溫潤如玉的模樣。
再見時,他好似滄桑大叔。
沒想到,當日在醫院一別,竟然……最後一麵。
“清瀾,我帶淮安來看你了。”
俗話說,人死如燈滅。那些往日的糾纏她已經不想再去看究竟是誰對誰錯。帶著沈淮安給他扣頭,將新買的小雛菊放在墓碑旁,蘇柚眼眶微濕。
“媽媽,爸爸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看我啊?我想爸爸。”
小淮安的左手還打著石膏,是因為在那場爆炸中受傷了。聽了小淮安的話,蘇柚有些鼻酸,沈縱揉了揉他的頭,對蘇柚遞過去一個安慰的眼神,說:“我帶他出去等你。”
“謝謝。”
沈縱知道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蘇柚捂著嘴巴,看見沈縱將淮安帶走了,才放聲大哭。
十年來的感情糾纏,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沒了。
好像是做夢一樣。
蘇柚側坐在墓碑旁,撫摸著墓碑上照片的眉眼:“沈清瀾,你不是號稱無所不能嗎?你不是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嗎?你怎麼就……不能活著回來?”
豆大淚水掉在青石板上,暈開。
蘇柚絮絮叨叨:“我答應你,答應做你的情人,你能回來嗎?”
“你還沒看著淮安長大……”
“你讓我一個人留在這世界上,你忍心嗎?”
“沈清瀾,你醒來啊……”
她說的嗓子都啞了,可,根本毫無變化。
照片上的沈清瀾眉眼鋒利,蘇柚忽然笑了。
她想起家裏破產,她不得不去夜總會工作,賣酒是個技術活,她不願被那些老男人占便宜,所以酒好長時間都賣不出去,晚上還要被丹姐罵。
不過丹姐人好,罵完了就交給她一些技巧,就算有客人要占她便宜,丹姐也會護著。
是什麼時候注意到沈清瀾的?
他常常來買酒,就在吧台最裏側的那張桌子,成了他的專屬,每天點很多昂貴的酒,但是不喝。
過了一個月,蘇柚壯著膽子問他為什麼買了酒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