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越澤沒有立刻吻上去,他頓了頓,把占據腦海的倩影剝離,才閉上眼睛,埋下了頭。

雙唇即將相觸,他卻轉了方向,吻在了她的臉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不包含任何的激情,有的隻是虛偽的禮節。

軟玉溫香就在懷中,他的身體卻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反應,連體溫也沒有上升趨勢。

榮越澤很無奈,為什麼身體隻對白初夏有狂熱的衝動。

蘇菁喬感覺到榮越澤像石頭一般僵硬的壓在她的身上,全然不複過去的狂熱,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榮越澤坐了起來,把敞開的浴袍拉整齊:“太累了,不想做。”

蘇菁喬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看向榮越澤,幽幽的問:“是不是……還在為那件事生我的氣?”

過了那麼多年,他早就不生氣了!

榮越澤搖頭,淡淡的回答:“沒有!”

“你騙我,你一定還在生氣!”蘇菁喬激動的抱緊榮越澤的肩,臉貼著他的臉,哀求道:“越澤,忘了那件事好嗎,我已經知道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重新開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他也想和她重新開始,可是……戀愛並非打牌,不是說拿了把壞牌,輸掉重新再來,下一把也許就能贏。

榮越澤默不作聲,蘇菁喬傷心欲絕,晶瑩的淚花已經在眼中閃爍。

蘇菁喬拋棄了所有的羞澀與矜持,圈著榮越澤脖子的皓白手臂緊了緊,芬芳的朱唇初夏開啟,如蘭的氣息呼了出來:“越澤,抱我……越澤,我愛你……”

他依然沒有動,隻喉結上下翻滾,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越澤,你不愛我了嗎?”蘇菁喬鼓起勇氣,抱緊榮越澤,小手亂舞。

榮越澤全身的神經驟然繃緊,逮住了蘇菁喬的小手,低沉的嗓音有些嘶啞:“別這樣……”

“我這幾天太累了,沒心情,過幾天吧!”榮越澤鬆開蘇菁喬的小手,翻了個身,躺到大床的另一側:“晚安,做個好夢!”

“晚安!”被榮越澤拒絕,蘇菁喬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幽怨的盯著他的背影,片刻之後擠過去,像八爪魚似的抱住了他寬闊的後背。

如果是以前,榮越澤定會轉身,擁蘇菁喬入懷,可現在,他隻靜靜的躺著,沒有別的動作。

均勻的呼吸似乎在說,他已經睡著了,請不要打擾他。

榮越澤和蘇菁喬離開後不久,白初夏就開始無休無止的打嗬欠,困死了!

揉了揉澀澀發癢的眼睛,白初夏趴在桌上,嘟囔:“我睡半個小時,記得叫我!”

章哲瀚習慣了熬夜,十二點正是精神旺盛的時候,雙目炯炯有神,落在白初夏的身上,滿是溫柔的笑意:“去沙發躺下睡,趴桌上怎麼睡得好?”

沒有回應,章哲瀚湊近一看,白初夏似乎已經進入了夢鄉,睡得可真快!

章哲瀚啞然失笑,在白初夏紅豔豔的唇上輕啄了一口,然後把她抱到沙發上,脫西裝給她蓋好。

早些時候,章哲瀚就提出要幫白初夏的忙,她卻固執的拒絕,如果不拒絕,她現在已經躺在宿舍的床上美美的睡覺了。

在美國待了七年,章哲瀚的英文水平和中文水平不相上下,一個小時不到,就把剩下的四份合同翻譯並打印了出來。

裝訂整齊之後他才過去叫白初夏。

她蜷縮在沙發上,像隻慵懶的小貓,惹人憐愛。

薄唇湊到她的耳邊,章哲瀚低喊“懶豬起床,懶豬起床,懶豬起床……”

白初夏睡得迷迷糊糊,伸手拍了章哲瀚的肩膀一下,他的聲音立刻就變了:“早上好!”

“你是鬧鍾啊?”白初夏已經醒了,但依然閉著眼睛,唇角含笑。

“起來吧,去我那裏睡個好覺!”

“還有四份合同沒翻譯呢!”今晚別想睡好覺了,昨晚她就沒怎麼睡,現在困得要命,睜不開眼!

“我已經幫你翻譯完了!”

“真的?”倏然睜開眼睛,白初夏又驚又喜,本不想向他求助,可現在,分外的高興,也不管其他,她現在隻想睡覺。

“當然了,快起來,我們走吧!”

“好好好!”白初夏一躍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桌子,然後樂陶陶的跟著章哲瀚離開。

在章哲瀚的車上,白初夏又睡著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去的公寓,更不知道自己怎麼上的床。

第二天醒來,她已在章哲瀚公寓主臥的大床上睡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