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可是沒有任何反應,看來他睡了。
“皇上,皇上!”
畢安匆匆走過來,我帶著責備的語氣道:“你腦袋不想要了是不是?沒見皇上睡了嗎?”
畢安一拍腦袋:“哦,對對對,該打該打!”
我拉著畢安的胳膊走到寢宮外:“說吧,什麼事?”
“就是長央公主帶著小公主來見皇上了,可是你說皇上睡了,那我去回她,就說皇上睡了。”
望著畢安遠去的身影,我歎了口氣。
其實他這樣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除去上朝,批閱奏折,他就是待在寢宮裏,如果不是長央公主和六王爺有時候帶著小公主和世子過來,原本就冷清的宮殿愈發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了。
次日,天空又下起了綿綿細雨,空氣濕冷,卷起一陣秋風透過微開的窗吹進殿中。
我把窗戶合上,拿了條絨毯正準備給他蓋上,他擺擺手,道:“朕不用。”
然後低頭繼續看折子。
我呼出一口氣,不想打擾他,便走出乾承殿,畢安窩在外麵的地上吹著熱氣暖手。
“我說月秋姑姑,今年的秋天怎麼這麼冷,都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了,還不出太陽,這老天爺也真不把咱們當回事。”
“當回事就不會讓你投胎做太監。”
“太監怎麼了?太監也是人啊,我還是皇上的貼身太監呢!”畢安說起自己的職位,驕傲地豎起大拇指。
“對了,你昨天把長央公主打發走了,她沒說什麼?”我也不想跟畢安探討太監的問題,便轉移話題問道。
畢安有些任性道:“公主說她今天還來。”
我哦了一聲,想起第一次見到長央公主時的場景,她比我小幾歲的模樣,一看就愛玩,嘻嘻哈哈的也不怕生人,更加不怕皇上,聽晏姑娘說她是國師在亂葬崗撿回來的,一直養在無鳴山。
說來也奇怪,十年前那晚過後,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原來國師是個一直想篡位的巫師。
畢安扯著我的衣角道:“哎哎,公主來了!”
長央公主帶著小公主來到乾承殿請安,我趕緊進去向他稟告,他也挺高興的,讓長央公主趕緊進來。
昨天沒來成,今天來了,應該會說很多話,我關上門,和畢安坐在牆頭下。
畢安道:“長央公主為什麼帶小公主來?”
我搖頭:“大概是來給皇上解悶的吧。”
其實,他的娛樂時間說多也挺多的,但是他就是不願意去把自己的閑心放到享樂上麵,寧願每天和奏折待在一起,一看就是幾個時辰。
忽然,我感到身後有人,回頭一看,一雙肉嘟嘟的小手正在扯我頭發。
我和畢安趕緊行禮:“奴才(奴婢)給小公主請安。”
“不必請安了,地上冷。”
小公主快七歲了,很有禮貌,長得很白,是長央公主在先帝去世後三年,皇上為她選了一個駙馬,楚家的大公子楚雲宇,兩人成婚後便生下了小公主。
“月秋姑姑,娘親來找皇舅舅是為了出宮看戲,娘親還是和以前一樣,比我還愛玩。”
小公主一開口,我和畢安都笑了,但是又不敢太放肆,隻好捂著嘴抿著笑。
我道:“小公主,外麵冷,快進去,當心凍著了。”
因為他的手足不多,所以來往較多的長央公主和我們的關係最好,我也很大膽地把小公住送進屋裏。
說來也奇怪,這次談話時間並不長,他好像允許了長央公主出宮的請求,因為她出來時滿臉都是笑。
這天過後,長央公主又來了,不過這次不是帶的小公主,而是帶了一個穿著很樸素的女子。
我進去稟告他,讓長央公主帶著那個女子進去。
畢安跟我候在一旁伺候,我開始打量那個女子。
她穿著一雙白色的底的鞋,繡著蝴蝶,身上穿著一件水綠色的衣裙,有點褪色,上麵的絲質紋路清晰可見,看樣子洗了不知道多少遍。
長央公主道:“皇兄,我給你帶來一個人。”
他合上奏折,但一直握著,他抬眼看了女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