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秦少遊身邊的書童噗通跪下,抹著淚道:“公子本來抽到的號舍很好,誰能料到隔壁的考生鬧肚子,拉了一天一夜,第二日便被抬了出去,可隔壁的號舍無人打理,這幾日又熱得很,二公子沒挺住,被熏暈了。”
饒是三爺宦海過年,聽到這個消息都眼前一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科考,天時地利人和,一件都不能少,沒想到兒子的運氣這麼差,這比抽到臭舍還惡心人。
小廝見三爺如此,縮了縮頭,又說了一句:“大公子好像抽到的是臭舍。”
“什麼?”
秦沉羽抽到臭舍的消息,很快傳到薑氏耳中,她手中的茶盞倏然落地,眼眶的淚,忍不住落下,兒子三個月的努力白費,不知道一會回來會不會。
大爺秦正聿惋惜的歎了口氣,低垂的眼眸猛然抬起,問道:“沉羽可回來了?”
外事管家道:“大少爺還沒有回來。”
“沒回來?”秦正聿心中隱隱燃起一絲希冀,難道兒子挺過來?
往年抽到臭舍的考生,不要說挺過來,能活著出來便不錯了。
任誰炎炎夏日在廁所旁呆上三人,都要暈過去。
更何況考生一旦進了號舍便不能行走。
三月前秦沉羽忽然告訴他,要參加今年的秋闈,他還以為秦沉羽心血來潮,哄騙他開心,沒想到,自那日起他便把自己關進書房,一直到考試才出來,這份毅力到讓秦正聿有幾分佩服。
往日看秦沉羽不過是平庸的世家子弟,可今日,秦正聿懷揣著希冀,吩咐道:“走,去接大公子回府。”
薑氏一聽忙擦了眼角的淚,她剛才聽的真切兒子還沒出考場,她現在有些懵,到底怎麼回事,沉羽既然抽到臭舍為何抬出來的是秦少遊。
不管如何,秦沉羽沒出來時好事,對,好事。
薑氏快步跟上秦正聿,到府門口迎接秦沉羽。
一炷香後,秦府的馬車慢慢悠悠的駛了回來,薑氏顧不得許多,跨步上前:“沉羽。”
秦沉羽挑開車簾,笑著下了馬車道:“母親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哭了,可是父親欺負你了。”
薑氏拉著秦沉羽的手,上下打量,見其完好無損,臉上才露出笑顏:“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秦正聿平日硬板的臉,露出一抹笑,拍了拍秦沉羽的肩膀道:“回府。”
“好。”
楚老夫人聽到消息,讓錢嬤嬤把秦沉羽叫來,想要詢問個清楚。
為何他抽到臭舍卻無事,反倒是秦少遊被人抬了回來?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
“少遊”歐陽氏跌跌撞撞的上前,待看清兒子的臉色,腦袋嗡的一聲。
短短三日,原本意氣風發的兒子,變得臉色蠟黃,雙頰凹陷,瞧著像極了病入膏肓的人。
歐陽氏做夢都沒想到,她的兒子會變成這樣。
“怎麼會這樣?少遊,我的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