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橋環境髒亂差,連他這個男人都有些受不了,秦清一呆就是連天兩夜,與百姓同吃同住。沒一點怨言,世家小姐身上的嬌氣傲慢,高禦醫在秦清身上看不到,
“這個病人高熱已退,在觀察兩日,便移到輕病區,用藥先不變。”秦清對跟在身後的幾位禦醫道。
接著巡視下一個病人,一圈下來,秦清鬆了口氣,毒素總算有好轉,在看身後幾位禦醫,額頭都布滿了汗。有些不忍。
這些人以往都伺候宮裏娘娘,小主,哪受過這種苦,加上年歲也大了,在西橋折騰幾日,饒是她也有些受不了,更何況上了年歲的禦醫。
“現在毒素基本穩定,大家可以鬆口氣,不必都在這耗著。留下兩位禦醫,剩下的人輪班。要打持久戰,身體是本錢。”
高禦醫點頭:“閑王妃說的在理,今日巡查完畢,我與周禦醫守著,眾人先回去,明日過來換班即可,至於怎麼安排,大家商量看。”
高禦醫是太醫院的同知,三代都是禦醫,在眾人中威望頗高,他說話,大家都點頭。
眾人圍在一起,商量後,便回去休息。
秦清吩咐完,便回了臨時搭建的帳篷。這兩人忙的猶如陀螺,總算可以躺一會。好在以前在山村指教過,在苦的環境都能適應。
她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休息,冬梅打水進來,見小姐睡著了,心疼的不易,躡手躡腳的浸濕帕子,為小姐擦拭。
她就沒見過如此不拘小節、大大咧咧的主子,來西橋兩日,吃的是冷飯,喝的是井水,有日半夜她起身出宮,見小姐在爐火旁烤饅頭吃。
這硬板床躺下咯吱咯吱的響,饒是她吃過苦,也硬的睡不著,可見主子,早呼呼睡過去。
帳篷從外麵打開,厲修寒彎身進來,冬梅擦了擦眼角,欲要行禮被厲修寒攔住,伸手接過冬梅手裏的帕子,親自為秦清擦拭。
冬梅識趣的退出帳篷。
這兩日為了方便,秦清的青絲用一根發簪挽起,簡單,利落,身上的拖拉的長裙,早已換下。
你如此美好,讓他自慚形穢。
修長的手,輕撫過清秀的臉龐,恢複容貌後,秦清仍帶著麵紗,隻有睡覺時才會摘下。
厲修寒看著熟睡的人,宛如珍寶,愛不釋手,他何其有幸,得此佳人。
二十年間,他恨過,怨過,午夜夢回,甚至想追隨母後而去,也曾想站在皇上麵前,質問他,為何要如此對他,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成年後,哥哥們的戲弄,揶揄,他都統統咽下,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讓他們後悔,讓他們俯首稱臣。
一切在在厲修寒的計劃之內,可唯獨秦清,毫無征兆,橫衝直闖的進入他的生活,一步步擾亂他的計劃。
想起那日她的話,‘可想想過那個位置?’他居然鬼使神差的說,沒有。
厲修寒苦笑,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怕,怕說想過,秦清會離他而去。
“讓開。”帳外一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