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領命退出內殿。
殿內隻剩兩人，思淩長公主才淡淡開口道：“剛才在禦花園碰見吳妃和德妃，兩人不知怎麼湊到一塊，話裏話外，似乎對秦清不滿，老九母妃去世的早，宮裏沒個人替他們擋著，我看早晚出事。”
吳妃是大皇子的母妃，德妃是三皇子的母妃，兩人本來相看兩生厭，如今閑王府毫無根基卻出盡風頭，自是不服，那酸味迎風十裏。
前幾日藏屍案，吳妃等著看閑王的笑話，沒成想才五日便告破，著實打臉。聽聞為此事吳妃還打碎了自己喜歡的一套茶具。
淩皇貴妃眸色清亮，柔韌中帶著倔強，饒有興趣的抬頭，揶揄道：“這不還有你，事事替老九打算，閑王府有你這個皇姑姑，比什麼妃子都可靠。”
眾皇子中，思淩長公主唯獨偏愛九皇子，不知內情的人，都以為長公主憐九皇子無母妃，多照顧些。可淩皇貴妃知道，長公主在彌補。
彌補當年的錯誤。
思淩長公主敏感衝動，總是好心辦壞事。當年就因一句戲言，鼓動皇上去見林朝顏，卻無意中撞見林朝顏和平南王在一起。
當年皇上年輕氣盛，回宮後便稟明皇太後，要娶林朝顏為妃。皇太後不明三人之間的糾葛，貿然向林家開口。
最後，林朝顏進宮，終身囚禁與皇城內，從此蕭郎是路人。
淩皇貴妃斂下眸中的厭惡之色，她早已過了傷春悲秋的年紀，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懊悔，彌補，求原諒，那又如何，傷口已在，就算已結痂，痛楚猶在。
思淩長公主，自小嬌生慣養，受盡寵愛，又怎能體會失去摯愛的痛苦。
淩皇貴妃眸子看向別處。
思淩長公主看不透淩皇貴妃的不屑，仍興致勃勃的說著：“你少打趣我，論得寵，我可比不過你。你這十年如一的恩寵，我看了都眼紅。”
“你要在皇兄麵前說句話，比什麼都強。”
恩寵？
淩皇貴妃修長的手指泛白，眸色閃過一絲嘲諷。
是憐憫還是彌補，誰又能分的清楚。
“皇上仁愛，憐我無兒無女，怎的到你們口中，便生出如此多事來。”她看向殿外搖曳的柏樹，似乎回到入宮前，林中的生活：“長公主又何必拿話搪塞與我。”
思淩長公主一愣，抿著唇，似犯了錯的孩子：“瞧你，我就隨口一說，怎的勾出傷心事來，都怪我這張嘴，該打。”
說著就要伸手打嘴，被淩皇貴妃攔住，溫怒道：“你這是作甚，被人瞧見，還以為我這皇貴妃欺負與你。”
思淩長公主從小與她打鬧慣了，討好道：“那罰我，罰我伺候你筆墨，可好。”
“別，我可不敢使喚公主殿下。”
“好啊，你也敢揶揄我，看我不打你。”
“別，別，哈哈……”
“有什麼好事，這麼高興。”一抹黃色閃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