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細細想來,能辦這件事的也隻有秦清,這才是厲修寒為難的地方。
楚靖庭笑言:“如今皇太後最寵誰?幾位王妃在百姓中,誰最有威望,你比我更清楚,閑王妃仁心仁術,心地善良,她挑明此事,最合適不過。就算皇上想要問罪,也要先掂量掂量。更何況,去明王府的禦醫不止一個,總有能撬開的。”
厲修寒不是沒想過,可總覺得這個法子不好,平白給秦清拉來麻煩。
毒素之事,緩不得,越快越好。
可這是帝都,不是閩紀。朝中大臣,世代簪纓,都聚集在帝都,貿然挑明,隻會人心惶惶,更會讓居心叵測之人有機可乘。
隻有尋個完全之策才好。
厲修寒苦笑,他忽然有些懷念太子。若不是他被罰,也不會扯出這麼多事來。
見對方不語,楚靖庭揶揄道:“怎麼,閑王舍不得。”
“是。”
本以為對方會說些大義,來搪塞自己,沒想到如此爽快的任了。到讓楚靖庭有些意外,看來閑王比想象中更喜歡秦清。
他壓下心思:“此事關乎城中百姓的生死,還請閑王盡快做決定。”
厲修寒挑眉,臉色沉了下來:“你威脅我?”
楚靖庭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當初的豪言壯語猶在,請銘記。”
“若出了差錯會如何?”
楚靖庭頓足,落日的餘輝透過窗欞射在他身上,清冷,疏離:“滿城白骨。”
是啊。
如果不能說服皇上,以他的性子,定會屠城。
厲修寒雙拳緊握。
日落西山,閑王夫妻回了別院。
吃過晚飯後,見厲修寒一直默默不語,秦清就知道他有心事,把屋內的人打發了,做到他身邊。
今日去楚家別院,厲修寒和楚靖庭在書房呆了很久,定是商討重要的事。
厲修寒知道瞞不住,把事情說了一遍。
秦清聞言,震驚的看向厲修寒,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你,你說皇上會屠城?”
“對,現在城中毒素,主要集中在西橋,據林海的調查,出了明王妃,其他各府還未發現有發熱的患者。如果據實已報,父皇定會派人殺光西橋所有人,一勞永逸。”
“皇上就不怕失了民心。”
厲修寒沉聲道:“在死亡麵前,人都是自私的,西橋本就是貧民窟,對於那些簪纓世家,猶如螻蟻,更何況皇上。”
秦清無語凝噎。
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皇權,這就是人性。
兩人相對無語,替西橋的百姓捏把汗,幾百條人命,說沒就沒?
秦清想起太上皇肅清朝野時,菜市口血流成河,難道當年的慘劇又要重演?
“難道就沒有辦法?”西橋的百姓已經夠苦了,如今又要麵臨滅頂之災。
太不公平。
厲修寒看了一眼秦清,猶豫片刻:“這件事總要有人挑破,如果時機對,西橋的百姓或許好有救。”
秦清不懂整治,整天悶頭搞實驗,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聽到還有救,脫口而出:“什麼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