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
隆冬時節。
漫山遍野的皚皚白雪,如棉絮般覆蓋在大地上,放眼看去,四周盡皆一片銀白之色。此時,陰鬱的空中依舊飄落著大朵大朵的雪花,在寒風中打個旋後,便很快隱入地麵的積雪中,再也尋它不見。
在這般冰天雪地中,街邊本應該是寂靜蕭條的,但此時卻站滿了不少的圍觀者。百姓穿著厚厚的棉衣悄聲議論,又衝著不遠處的菜市口指指點點,好像在述說著什麼。
菜市口周圍已經站滿了圍觀群眾,手持長矛的官兵站在高台四周,努力維持著秩序。但現場依舊熙熙攘攘,很是熱鬧。
高台上,豎立著高高的絞刑架,從絞刑架頂端垂下來的繩索上,竟依稀還有暗紅色的血跡,讓人看了很是膽戰心驚。
絞刑架的正對麵,擺著一張放有簽令牌、驚堂木的長條桌。兩邊垂立著,手持繡春刀,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一個個麵含煞氣,不怒而威。
這是怎樣的犯人,竟然還勞動了錦衣衛出麵?
如此隆重盛大的場麵,在齊國有史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
菜市口正對麵的城門樓上,一位身穿黑色錦衣的男子負手而立,一雙眸子閃耀著灼灼光輝。他身邊除了一些錦衣衛之外,還有一位身穿緋袍,胸前有孔雀圖案補子,戴著官帽的監斬官。
“都準備好了嗎?”男子啟唇,低沉醇厚的聲音緩緩流淌,期間散發著令人毋庸置疑的魄力。
監斬官身子一顫,趕忙說道:“啟稟皇上,已經全部準備妥當。隻要他敢來,不管多少人,都叫他有去無回!”
“好!”男子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縱然如此,也在眸中閃過一絲嗜血的成分,那抹亮光,足以令人心驚膽顫,更嚇得監斬官把腰又彎了彎。
“開始吧。”男人再一次啟唇,監斬官領命退下。
就在大家的議論聲中,這監斬官款款走到了長條桌旁。先給長桌前垂立的錦衣衛微微拱手,這才一掀袍子,坐在了太師椅上。
“啪!”
驚堂木猛的拍擊在了長條桌上,頓時便震懾住了在場的圍觀群眾。之前還略顯嘈雜的環境,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帶人犯!”
一聲令下,街道的盡頭便已經出現了一隊人馬。在隊伍的中央,則是由馬匹拖拽著緩緩前行的一輛囚車。
按照慣例,押往刑場的犯人都應該是戴三械、加壺手,就連囚車不能被遮蔽。而如今的囚車上竟然加了一層白色的紗帳,寒風將紗帳時而吹起,隱隱可以看到囚車中端坐著的身影。
囚車上的,究竟是什麼人?這已經成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吱吱呀呀,囚車繼續前行,身後,還不忘留下深深地的車轍印記。
等囚車到了行刑台麵前,在眾人滿懷期待的目光中,那些官兵終於伸手,掀起了白色的紗帳。圍觀的人群頓時發生了騷動,大家紛紛往前擠著,迫切的想要一睹囚車中的神秘容顏。
終於,白色的紗帳被掀開時,一位身穿滾銀邊繡淡粉蘭花圖案的白色褻衣女子,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隻見她生的纖巧削細,麵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似秋水。烏色發絲柔順及腰,如黑瀑布般緩緩垂下。
風雪忽然襲來,白色褻衣也因此緊裹在身上,顯得她更加單薄可人憐。被撩撥起幾縷發絲的同時,也讓白雪落在了那如潑墨一般的長發上。這一幕看似巧合,卻如同錦上添花般,給她又增添了幾分柔媚。
此女雖未施脂粉,卻足以顛倒眾生。尤其是左邊嘴角的那顆小小的酒窩,時不時的還會若隱若現,簡直靈動極了。
女子臉上並無表情,隻是那雙盈盈秋水中,散發著奪目光澤。隻是那眼眸中的寒意,卻比冰雪更甚。
騰地,原本還不斷飄落的鵝毛大雪,竟然在瞬間停歇。仿佛也在讚歎著此女子的美貌風流,不忍再用風雪侵襲。周圍的驚歎聲更是此起彼伏,男人欣賞,女人羨忌。
“這不是咱們的聖女嗎?怎麼會被綁在囚車裏?”圍觀人群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