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七月。
成弱背著包下了動車。她低頭看了看表,下午三點十二分。
藍得很徹底。一片澄淨。一陣風吹來,成弱深吸了一口氣,清涼的感覺直抵心扉。果然啊,山區的空氣就是好。不像人口大都市那樣憋悶,感覺吸進胸腔的都是廢氣,饒臉色都是蠟黃疲憊的。
穿過擁擠的人群,成弱覺得身心愉悅,十分舒暢。她找到預定好的客棧,住了進去。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先好好睡一覺,等到晚上的時候去屯溪老街逛一逛,第二再上黃山。
這樣想著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黑了。她換了身休閑服,準備出去吃一吃黃山的特色美味。所以背著包包直接去了客棧前台。
“嗨,老板娘。你們這兒有什麼特色美食呀?給我推薦一下唄。”成弱打了個招呼,笑著問道。
隻見前台後的老板娘抬起了頭,雙眼無神地望著她。成弱心裏咯噔一下。心道,這老板娘下午的時候還喜笑顏開的,笑得眼角都是皺紋,現在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
“特色美食?多的是呀。你直接去屯溪老街就行了。有一家店叫時空裂縫。裏麵的菜式新穎又好吃。”老板娘悠悠道,麵無表情。
“時空裂縫?哈哈。這名字有趣,我喜歡。那行,我先去了,您忙啊。”成弱轉身準備出去。
一陣冷風吹過,客棧的門啪地一聲關上了。成弱推了下門,紋絲不動。她又加了把勁,卻怎麼都推不動。
她隻好向老板娘求助,一轉身卻感覺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嚇得大叫了一聲。那是個血淋淋的貓,已經死透了。成弱心下奇怪,剛剛走過來怎麼沒看見……
“鬼叫什麼。不就一隻死貓嗎。”老板娘冷淡地道。
成弱無語。“不是死貓可怕。隻是覺得渾身血淋淋的,死得怪慘的。”
“慘嗎?”老板娘似在自言自語。“這樣就慘了嗎?還有人死得更慘呢……”
“啊?”成弱吃了一驚。“什麼人呀?”
老板娘笑了笑,抬起了頭。隻見兩個黑洞洞的血窟窿,淌著紅中泛黑的血水。一張臉已經變了形狀,麵容可怖。最詭異的是,嘴角還帶著冰冷徹骨的笑。
又來了。
成弱苦笑不已。
這樣的夢從到大已經做過無數次了。為什麼能肯定是夢呢?
成弱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秒針一秒一秒地走動著。詭異的是,和正常的鍾不一樣,它是倒著走的。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右手熟練地掰了掰左手中指,手指被掰到和手背平行,一點痛感都沒櫻
果然是夢。又上當了。
這樣的清明夢她從就做。清明夢,就是在夢境中發現自己正在做夢的夢。而且成弱做的清明夢往往不止一層。常常是三四層。從一個夢境掉入另一層夢境,每一次她都以為自己醒過來了,但其實還是在做夢。
做的還大多是詭異血腥的噩夢。時候一覺醒來總是冷汗淋漓,麵色蒼白。
結果就是她從就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孤兒院的孩子們都不愛和她玩,因為她動不動就暈倒受傷,十分倒黴,誰和她一起玩也會變倒黴。這樣一來二去,沒有人喜歡她。要不是成院長,她可能早被掃地出門了。
成院長就是那個撿到成弱的人。據她所,那是二十年前的中元節。那晚上刮了很大的風,明明還是夏,卻出乎意料的冷。也早早就黑了。成院長因為一些雜事忙到很晚才準備回家,臨走前想起是中元節,於是拿出前幾準備好的冥紙在院中燒了起來。畢竟是節日習俗,雖然現在是科學時代,但也有很多怪事發生,寧可信其有吧。成院長這樣想。
突然,一陣冷風吹來,院門開了。成院長心裏一驚。雖然有些害怕,但她還是鎮定情緒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