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陸易謙臉上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看得米拉拉眼圈都紅了,趕緊用手裏的紙巾幫他吸掉淚水,免得碰到他臉上的傷口,他會更痛。
“乖!謙謙別哭,男孩子要堅強的,知道嗎?”
“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小孩子隻要一哭起來,就很難停下來了,米拉拉也不勸了,任由他哭,自己在一邊小心地替他擦著淚水,不敢碰到他的傷口。
直到陸易謙哭累了,才抽泣著停下來,對米拉拉已經卸下了防備,眨著淚眼問:“姐姐,你能不能帶我去找媽媽?”
心裏一酸,米拉拉深吸了口氣,努力擠出個笑容問:“你知道媽媽在哪兒嗎?”
小小的陸易謙猛點著頭:“知道知道!媽媽在警察局,警察把媽媽抓走了……”
說著,陸易謙低下了頭,小嘴又扁了起來:“他們是說媽媽打人,要抓媽媽去坐牢……是謙謙不好,是謙謙打了阿姨的,不是媽媽……”
說著,陸易謙嘴巴一張,又哭了起來,看得米拉拉實在是心疼,小心翼翼把他抱進了懷裏哄著:“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姐姐跟你保證,媽媽很快就會回來的!”
擦擦淚水,陸易謙好奇地抬起頭看米拉拉:“姐姐你怎麼知道媽媽很快就會回來?媽媽也跟我說,她三天之後就會來接我了!”
小心翼翼撥開陸易謙額頭傷口邊的頭發,米拉拉笑笑說:“你既然知道媽媽什麼時候會來接你,那你就這麼跑出來了,媽媽來找你,見不到你的怎麼辦?”
被米拉拉一說,陸易謙又低下了頭,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自己心裏也明白,這麼一個人跑出來不對。
“姐姐……我不跑出來的話,爸爸會打死我的……”陸易謙抽泣了兩下,說的話讓米拉拉心疼到了極點,“我怕我不跑的話……就見不到媽媽了……”
深吸了口氣,米拉拉小心翼翼拉起陸易謙背上的衣服,一道道醒目的血痕斑駁交錯,觸目驚心,他還是個孩子呀!
分外輕柔地放下他的衣服,米拉拉認真地問:“這些都是爸爸把你打成這樣的?”
搖搖頭,陸易謙很認真地掀起自己的袖子和褲管,指著上麵不同的傷痕說:“這個是爸爸用皮帶打的,這裏是阿姨用衣架打的……還有這裏,是阿姨拿爸爸的煙頭燙的,衣服是媽媽給我買的,現在破了……”
說著,小家夥又抹起了眼淚來,米拉拉看得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陸敏開跟李怡簡直不是人!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沒事!謙謙,姐姐帶你去醫院好不好?你受傷了,要找醫生替你包紮。”
“可是……我沒錢……”
擦擦他臉上的淚痕,米拉拉笑得輕柔:“沒事,有姐姐在呢,來,謙謙,你可以站起來走路嗎?”
點點頭,陸易謙牽著米拉拉的手站了起來,米拉拉就著他的腳步,拉著他的小手慢慢走出了隧道。
風雨交加的夜晚,醫院特別安靜,長椅上,一個渾身是傷的孩子坐在那兒,手裏抓著一個冰激淩,正津津有味吃得很開心,一邊吃一邊晃著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