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裏說到,白德仁下山給張縣長和於老疤這些人送情報,沒想到被薑富貴抓了。薑富貴把他交給了叢柏昌,叢柏昌命人將他關了起來。難道叢柏昌不想進山剿滅遊擊隊了?不是。叢柏昌現在想的是,利用白德仁搞倒張縣長。不然,張縣長一定會把自己搞倒。現在國軍和自衛隊的矛盾還沒解決,自衛隊的人被關在破廟裏,張縣長整天問自己要人,有時候還威脅自己,不放人就到省裏去告自己。哼,這一次你的人從紅軍那裏跑了回來,我不管你是派去幹啥的,但是,“私通共匪” 的事實有了。拿著白德仁帶下來的地圖,叢柏昌桀桀一笑,姓張的,我讓你忙活一陣,卻給別人做了嫁衣。想到這裏,叢柏昌拍拍薑富貴的肩膀,滿意地說,老薑,這一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來人,給我取五十塊大洋。
薑富貴心裏這個高興,這不是天上掉元寶?在遊擊隊裏窮了這麼長時間,沒想到來到這裏一下就掙了掙麼多錢。薑富貴的思想有點動搖,本來這人就是見錢眼開。不過,要說薑富貴想叛變投敵,那也不可能。為啥?一是這個人雖然貪財,可是還是有點講義氣。於隊長和遊擊隊裏的人對他像親人一樣,早就感動了他。二是他如果叛變,好多叛徒的下場他也見過。不是被紅軍派人殺掉,就是被國民黨利用完了再一腳踢開,混得還不如一隻狗。
這時,當兵的把大洋拿來了。看到薑富貴兩眼放出貪婪的光,叢柏昌笑了。眼前這個人看來是死心塌地叛變共產黨了,不然不會有這種眼神。叢柏昌笑著拍拍大洋,說,老薑,這些錢也不是全部獎勵你的。這一次抓住共黨的探子,還有下麵的兄弟。這樣,獎勵你三十塊大洋,那個叫李老四和王老五的,每人獎五塊大洋,剩下的十塊大洋你給其他的人分一分。你現在才來,還沒有籠絡住人心,所以你不能吃獨食,這樣下麵的人才能聽你的話。記住沒有?薑富貴高興得兩眼眯成了一道縫,連連點頭,謝謝團座,我以後一定以團座馬首是瞻,效犬馬之勞。
叢柏昌看看薑富貴,說,上一次,咱們和自衛隊起了內訌,我覺得是紅軍遊擊隊利用了咱們內部的矛盾。不過,紅軍遊擊隊怎麼了解咱們內部的情況?肯定是有內鬼。說完,叢柏昌盯著薑富貴,看得薑富貴心裏發毛。薑富貴心想,自己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啊?難道,露出了什麼破綻?這時候,叢柏昌又說話了,老薑,你別起疑。我要是不相信你,也不會把這話對你說了。你是個人才,為啥把你安排到廚房去幹司務長,為啥?你是不是覺得很沒麵子?你要知道,司務長這個職務,三教九流要接觸,當官的當兵的要接觸,什麼樣的話你都會聽到。隻要你用心,咱們內部的奸細就會被你察覺到。從現在起,你可以有情況直接向我報告。
薑富貴一聽,自己真的成了叢柏昌的心腹?雖然興奮,還是裝作為難的樣子,說,團座,感謝您的信任。不過,這樣的事情,我一個人做起來卻是有些人手不夠。這一次抓“共黨奸細”,就是我原來的兩個老部下,在我的帶領下完成的。您看,是不是也讓他們到我身邊幫幫忙?叢柏昌哈哈一笑,這個薑富貴,鬼心眼子不少。廚房裏都是黃二的人,他這是想要培植自己的“勢力”啊。叢柏昌哈哈一笑,說,這樣的小事不用找我,你去找一下參謀長,讓他辦一下手續。薑富貴一哈腰,抱著那些大洋走了。
來到廚房,薑富貴把大家召集了起來。廚房裏的人真是不少,光是做飯的就有十幾人,還有管著倉庫的,還有負責采購的,統算下來有二三十人。薑富貴看看大家,喝了一口茶水,斯條慢理地說,各位,你們也知道我為什麼去團部。我喊著大家去砍柴,沒有願意去的。我知道,你們現在沒有拿著我當長官,從心底裏瞧不起我。好,發財的時候你別怪我沒有想到你們。說著話,向那兩個砍柴的夥夫招招手,老張、老王,你倆過來。老張、老王兩人紮著圍裙,看著薑富貴手中的錢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媽呀,砍了一上午的柴,竟然能掙這麼多錢,這樣的工錢?嘿嘿。來到薑富貴跟前,兩人一彎腰,腦袋都差點碰到地上。薑長官,你別擔心沒人聽您的話,以後我倆就是你們的左右手。誰要不聽你的,我們手裏的擀麵杖饒不了他們。
薑富貴滿意地點點頭,一人給了他們兩塊大洋,說,老張、老王,跟著黃二,他掙了錢分給你們了?老張、老王連連搖頭,說,黃二那個王八蛋,他都是吃獨食,啥時候給過我們一分錢?其他的夥夫站在那裏,一看,媽呀,薑長官出手闊綽,這是真金白銀啊。有一個夥夫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媽的,自己咋還沒這個命?
薑富貴又向李老四和劉老五招招手,說,這兩位,是我幹鎮長時的老部下,對黨國忠心耿耿,經團座特批,他們也加入了國軍的隊伍,大家歡迎。其他的人都盯著桌子上的大洋,那裏聽到薑富貴說啥?薑富貴一拍桌子,說道,都給我歡迎。這樣,下麵才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薑富貴拿出十塊大洋,看看李老四和劉老五,說,你們在“擒匪”的過程中“作戰英勇”,本司務長為了表彰你們的表現,每人獎勵五塊大洋。李老四和劉老五瞪大了眼睛,下麵的人也都張大了嘴,每人五塊大洋?娘啊,這可是一畝地的錢啊。我咋還沒早認識薑長官?你別看人家長的醜,可是有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