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打開了,前麵是幾個獨眼老王的老部下,後麵才是拿槍頂在薑富貴腦袋上的獨眼老王。姚大山看到土匪們出來了,一招手,百十個士兵圍住了他們。胡連長著急,想衝過去,姚大山悄悄地拉住了他。看著獨眼老王,姚大山一把抓過了身後的於小貴,嗬嗬一聲冷笑,說,薑富貴不值錢,於局長的命可是值錢。來人,機槍準備,我喊三聲,先把邊上的匪徒打死。至於你這個匪首,還有薑富貴,兄弟們,把手榴彈掏出來,給我炸。
姚大山本來是嚇唬對麵的土匪,沒想到自己隊伍裏有個腦袋缺根弦的,一聽長官說,拿手榴彈炸他,順手掏出一顆手榴彈就扔了出去。娘啊,獨眼老王也沒想到來得這樣快,一推薑富貴,自己順勢就跳到了一塊太湖石的後麵。隻聽轟的一聲,獨眼老王身邊的那些土匪倒了一片。胡連長手疾眼快,掏出二十響就是一梭子,剩餘的匪徒倒在了血泊裏。獨眼老王剛從石頭後麵爬起身,隻見於小貴掏出槍啪啪就是幾槍,正打在他的胸膛上。獨眼老王這個慣匪,沒想到命喪今日,而且更沒想到死在於小貴的槍下。
一場戰鬥,在一顆突如其來的手榴彈的爆炸聲中結束了。姚大山愣了,張縣長和於小貴笑了,看著姚大山,說,姚營長,你剿滅土匪,立了大功,我們要給你請賞。剛才對我們的誤會,我是不會計較的。而且,今晚還要宴請你和叢團長,你為馬家廟除了一害啊。姚大山愣在了那裏,誰也沒想到於小貴殺人滅口。可是,已經是這樣了,還能說啥?胡連長扶起薑富貴,手榴彈的彈片又在他的腦袋上劃了一道口子,腦袋上的那條繃帶又被鮮血染紅了。薑富貴躺在胡連長的懷裏,有氣無力的說,我不是在地下看見的你吧?胡連長苦笑一聲,說,老薑,你死不了。說著話,親自把他背了起來。
這時,已是夕陽西沉的時刻,折騰了一天的馬家廟安靜了許多。國軍兵營的團部裏,叢柏昌鐵青著臉坐在那裏,副團長、參謀長,還有姚大山和胡連長也都在座。桌子的對麵是張縣長、於小貴和於老疤。叢柏昌對張縣長說,這件事,於局長做的巧妙,殺了土匪,死無對證。不過,這件事情你們顯然是拿我當傻瓜耍,我今天就是要做一次傻瓜了,我要殺兩個人,讓你張縣長看看耍人的後果。說到這裏,一拍桌子,喊道,來人,把於家父子帶出去,給我就地槍決。張縣長趕緊站起身,走到叢柏昌的跟前,趴到他的耳朵上悄悄說,叢團長,事情從長計議。於鎮長父子兩個,我已經教育了他們,他們也答應拿出一千塊大洋補償您。薑富貴與於鎮長是私人矛盾,他們的恩怨咱們也都知道。再說,為了一個共產黨的叛徒,這樣做你值得嗎?要是上麵知道了,恐怕對你老兄也是不利。所以說,咱們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把錢裝起來,安慰一下薑富貴。我再找著父子兩個,讓他們以後不再鬧事了。你說,這不是兩全其美?
叢柏昌想了一想,張縣長在省裏麵有人,自己要是殺了於老疤父子不要緊。可是,要是得罪張縣長,後果可是真的難說。自己拿了一千塊大洋,這個數目也不小。看看張縣長,叢柏昌說道,這件事情如果這樣平息,我咋對部下交代?於老疤趕緊站起身,陪著笑臉說,叢團長,這都是我手下人做的,我真的不知道內情。不然,我敢得罪您?這樣吧,今晚我請客,咱們國軍連以上的軍官都到我府裏做客。另外,其他的兄弟們,我按照每人一斤肉半斤酒的標準賠情道歉,您看這樣可以嗎?叢柏昌鼻子裏哼了一聲,這算是答應了。張縣長長出一口氣,看看自己這個親家,就是不長腦子的一個東西,做事不利索。要是換了自己,派人直接一刀殺了薑富貴,哪裏還有這些囉嗦?你看看現在,薑富貴隻要有個三長兩短,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都會把屎盆子扣在你的腦袋上了。唉,簡直愚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