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昏沉沉的,一堆篝火的光打破了這種昏沉,地上,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體,這是白狗子們的。胡連長帶著遊擊隊員仍然埋伏在巨石的後麵,槍口對著對麵深沉的山路。一個遊擊隊員手裏拿著一顆手榴彈,悄悄的爬上了那塊巨石,兩眼炯炯有神的看著前方。這個遊擊隊員隻有十七八歲,臉上還帶著稚氣。
突然,一聲嚎叫劃破了寂靜的夜,那是於老疤的聲音。白狗子的機槍響了,其他的端著槍開始向前衝鋒。遊擊隊隻有長槍,還有幾支是單打一,麵對眾多的匪徒,曲隊長向戰士們喊道,投手榴彈。兩顆手榴彈飛了出去。一顆在匪徒的中間爆炸,另一顆直接扔到了敵人的機槍陣地上,隨著一聲巨響,敵人的機槍飛上了天。石頭上的那個小戰士高興的站了起來,喊道,我把敵人的機槍炸了。
就在這時,一顆子彈打中了小戰士的胸膛,他慢慢的蹲了下來,兩眼緊盯著前方,嘴裏流出了鮮血。小戰士倒了下來,鮮血染紅了石麵,沒有人知道他叫什麼,隻知道他叫小樹墩,是遊擊隊半路收留的一個流浪的孩子。孩子並沒有什麼信仰,也不知道共產主義什麼樣,他隻知道,對麵就是地主老財和他們的狗腿子,自己的爹娘就是被這些人活活打死的,所以他要報仇。小樹墩躺在石頭上,眼前一陣模糊,感覺在一片雲霧後麵有一座橋,自己的父母在那邊召喚自己。向著那座橋跑啊跑啊,自己漸漸的消失在了迷霧中——。
胡連長看到小樹墩犧牲了,大喊一聲,同誌們,給我狠狠地打!舉起槍,連瞄都沒瞄,直接將一個白狗子爆頭。曲隊長一看前麵白狗子的人越來愈多,雖然他們的機槍被炸毀了,可是一二百杆長槍也是火力驚人,有幾個遊擊隊員已經受傷。曲隊長一把拉住胡連長,喊道,趕緊撤退,不然就被包圍了。胡連長看看石頭上躺著的小樹墩,啪的一槍又打在了一個敵人的胸膛上,這才含著眼淚說,同誌們,撤退!
十幾分鍾以後,於老疤站在那塊巨石上,看著小樹墩的屍體,哼了一聲,然後狂妄的叫囂,弟兄們,共匪沒有跑遠,給我追!在劉大錘得帶領下,幾百匪徒點上火把,嚎叫著向前追去。於老疤剛從石頭上下來,看到幾個白狗子像拖死狗一樣拖過來一個人,頭上頂著亂草,臉上抹的都是泥巴,除了牙還是白的,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模樣了。於老疤讓人把那人的腦袋擦一擦,因為那人已經昏了過去,咦,這不是老吳?原來,遊擊隊和敵人戰鬥的時候,他悄悄地向後跑,沒想到黑乎乎的,一下掉到了一個石頭坑裏,幸虧自己的腦袋結實,撞到石頭上隻是昏了過去,別處倒沒有傷。給他喂了兩口水,“吳主任”這才慢慢的睜開眼,問,我這是在哪裏?我沒死吧?於老疤一瞪眼,生氣的說,你死了還能看見我,不就是說我也死了?混賬!
隻見“吳主任”無力的指了指前麵,說,快,快——。說到這裏,又昏了過去。於老疤挺高興,自己的部下就是忠心,都傷成這樣了,還說快追遊擊隊。於老疤站起身,讓一個狗腿子照顧“吳主任”,自己在兩個匪徒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向前麵追去。這時,遊擊隊邊打邊撤,已經快到於隊長他們埋伏的小山了。山坡上,一片矮矮的荊棘,胡連長他們白天早就看好了地形,從左邊繞了過去。跑得快的白狗子來到山下,一看遊擊隊就在不遠的山坡上奔跑,也不管那些棘針紮不紮人,直接就往前衝去。其實,他們不走也不行啊,後麵的人推著他們,不走能行?隻聽前麵的喊,他媽的,紮死我了。哎呦,我的腳。啊,我的腿。叫啥聲的都有,前麵那些跑出去的,一個個的衣服都成了爛布條,有的連屁股都露了出來。
這時,胡連長帶著遊擊隊員已經衝上了山頭,於隊長他們早就修好了工事,等著敵人的到來。山下,劉大錘喊道,兄弟們,這座小山後麵是懸崖,把共匪包圍起來,一起消滅了。幾百個白狗子把小山頭的三麵都包圍了,劉大錘朝天打了一槍,喊道,兄弟們,衝!匪徒們開始進攻,漫無目的的打著槍,這是給自己壯膽啊。劉大錘一看,隻是慢慢的在後麵跟著。就在這時,兩個匪徒架著“吳主任”跑到了於老疤的跟前,隻聽“吳主任”有氣無力的說,東家,快——,快——。於老疤氣得一瞪眼,罵道,你他娘的,就是知道快快快,那些當兵的也得跑上去啊.。隻聽“吳主任”接著說,快讓他們回來,前麵有埋伏。氣得於老疤罵道,你他娘的,咋不早說?啪的一巴掌打了過去,“吳主任”一歪頭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