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銀柱看看四周,當然,沒有於老疤的允許,誰敢偷聽?隻聽閆銀柱說,三十六計上說,知彼知己,百戰不殆。要想消滅遊擊隊,就得摸清他們的情況。於老疤聽著點點頭,有道理。隻聽閆銀柱接著說,咱得派一個精細人打入他們的內部,然後把情報送出來。這樣,我們就能調來大部隊,一舉消滅遊擊隊。不但給你個人報了仇,你還給國民政府立了大功。到那時候,上麵還不得賞你個縣太爺去幹?於老疤心裏這個高興啊,嘿嘿了半天,說道,閆所長,晚上我請你喝酒。
晚上,於老疤、閆銀柱、“吳主任”,三人在花園的涼亭裏,幾樣精致小菜,一壇老汾酒。於老疤對“吳主任”說了閆銀柱的計劃,然後接著說,為什麼讓你來?你原來與薑富貴接觸得多,我想聽聽你的想法,派誰去最合適,才能找到薑富貴和遊擊隊。“吳主任”幹咳了幾聲,吃了一口菜,喝了一口酒,說,東家,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一定想出來。氣得於老疤一巴掌就打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罵道,你他媽的腦子裏麵摻屎?要是半個月以後你才想出來,我還用你?你給我說說,這個鎮子上誰最恨共匪?誰最恨薑富貴?“吳主任”捂著腦袋看著於老疤,有些冤枉的說,這你還用問我?這個鎮子上誰最恨共匪,你也知道啊。於老疤呸了一聲,說,我要知道還問你?“吳主任”怯怯的看看於老疤,說,你最恨共匪了。於老疤這個氣啊,用手裏的折扇劈頭蓋臉的打了“吳主任”好幾下,罵道,你這蠢貨,我不恨共匪誰恨?“吳主任”冤枉的說,我這不是說對了,你咋還打我?
這時,閆銀柱插話了,說,於鎮長,你息怒。“吳主任”,於鎮長的意思,這個鎮子上,除了咱們這些人,還有哪些人最恨共匪?還有哪些人最恨薑富貴?“吳主任”將身子往後撤了一撤,離得於老疤遠一點,免得再挨打,這才說,要說誰恨共匪,真不好說。遊擊隊在的那幾天,老百姓都挺高興,比你在這裏的時候都高興。看到於老疤又揚起了手中的折扇,“吳主任”嚇得往後一倒,忘了自己是坐在杌子上了,一個後空翻就過去了。於老疤看看他,罵道,你這個熊樣,幹啥能行?趕緊接著說。“吳主任”爬起來,說,你可別打我了。要說誰恨薑富貴,東家,真個鎮子上幾乎沒有不恨他的。你想,他整天算計人,誰的便宜不賺?要說最恨他,我也知道,開客棧的邱掌櫃。於老疤尋思良久,說,就是那個鐵公雞?他和薑富貴一樣算計,咋還最恨薑富貴?
“吳主任”咽了一口口水,接著把薑富貴如何紮小人,如何利用邱掌櫃落難霸占他的財產等等,這些事情都說了出來。於老疤想了一想,感歎道,這個薑富貴怎麼能不為我所用?這個薑富貴這麼壞,我都快比不上他了,共產黨咋還能要他?不過,你不為我所用,我也就“忍淚斬馬謖”了。於是對“吳主任”說,明天你把這個邱掌櫃給我找來。
卻說第二天一早,“吳主任”狐假虎威的去找邱掌櫃。一進門就喊道,邱掌櫃,跟我走一趟。邱掌櫃一看是“吳主任”,心裏嚇得是咯噔一聲,這可是現在於老疤的紅人啊,找自己幹啥?看到邱掌櫃的眼珠轉個不停,“吳主任”不耐煩的說道,想啥?快跟我走,不然還讓我找警察來請你?邱掌櫃一聽警察二字,腦袋上馬上冒出了冷汗,連忙給“吳主任”遞上煙,腆著笑臉問,吳老兄,於鎮長找我啥事?“吳主任”坐在圈椅中,喝上一口邱掌櫃的老婆親手泡的茶水,說道,這個——,這個——,事關重大,我也不好說嘛。邱掌櫃一聽害怕了,給老婆使了一個眼色,兩口子心有靈犀一點通啊,馬上又拿出來一整包哈德門香煙,邱掌櫃往“吳主任”麵前一推,靜等“吳主任”的話。隻見“吳主任”把香煙裝了起來,然後把昨天於老疤與自己的談話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