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海濱市的繁華路段車流如織,人潮行色匆匆,太陽炙烤著這座快節奏的一線城市。
彭渤坐在車流中一輛加長版路虎攬勝車的後座上,他穿著考究,靠在舒適的靠背上,從容灑脫地翹著二郎腿,享受著愜意的空調涼爽和司機的尊敬禮貌。
紅燈的時候,彭渤抬頭朝窗外望去,看著車窗外人們的疲於奔命,反而有些羨慕起這些人。他們的苦惱和壓力相比較他而言是那麼單純幸福,因為他們背負的隻是生活的重擔,而彭渤,背負的是一個詛咒。
想到那個詛咒,彭渤收回目光,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手中的手機上。他自從坐上了這輛車,除了剛剛短暫的眺望窗外,一直都在低頭擺弄他的手機。
“彭先生,我剛剛說的話,您聽到了嗎?”駕駛這輛路虎的司機個年輕人,名叫陸小虎,他從後視鏡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後座的彭渤一眼,畢恭畢敬地問。
彭渤不是普通意義上低頭一族,捧著手機隻為刷微博微信,身為平民的他也不是故意要在同一等級的司機麵前擺架子,他擺弄手機是因為手機上有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正事,更何況,他還有一心二用甚至多用的能耐。
“聽到了,你說你們家的大小姐憑空消失了。”彭渤繼續用手指滑動手機屏幕,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
陸小虎總算等到了這位尊貴客人的回應,舒了一口氣,說:“是的,彭先生。就像我剛剛說的,我們家大小姐憑空消失了!邱先生為此心髒病發,卻堅持不肯住院治療,一定要在家等著您過去幫忙,也是為了,為了等著接聽綁匪的電話。”
“哦?你們懷疑是綁架?”彭渤低頭問道。
“邱先生說一定是綁架,所以才叫我請您來幫忙。”陸小虎口中的邱先生正是海濱市首屈一指的地產大亨邱青峰,俗名土豪。
說到邱青峰的獨生女邱珍妮,也就是這個憑空消失的大小姐,彭渤分撥出了一部分思緒用來回憶。
他曾經在一次慈善酒會上對這個大小姐有過那麼一麵之緣,當時她正在對著一個女服務生發飆甚至還動了手,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做派。
“解釋一下,你們怎麼會認為邱珍妮是憑空消失。”彭渤承認,“憑空消失”這四個字還是稍稍提起了他的一些興趣的,雖然他有預感,這隻是個非常簡單的把戲,他很快便會識穿。
“是這樣的,這幾天大小姐被邱先生禁足,不許她邁出別墅一步,要到下周一才能解禁。昨天晚上,傭人黃阿姨還去到大小姐的臥房裏給她送了晚餐,像以往一樣,大小姐把怨氣發在了黃阿姨身上,躺在床上發牢騷。”
陸小虎又從後視鏡打量了低頭的彭渤一眼,他擔心彭渤沒有在認真聽他的講述,便讓自己的語氣更加誇張。
“而今天早上,其實是上午十點多,黃阿姨送早餐進去的時候,卻沒見大小姐在臥房裏。邱先生得知後組織家裏所有人在別墅裏尋找大小姐,可是我們幾乎把別墅翻了個底兒朝天,就是不見大小姐蹤影!”
陸小虎提高聲調,“於是我們就懷疑大小姐是像以往被禁足的時候一樣偷偷逃出去了,就去看別墅的所有監控錄像,可是從昨晚到今天中午,別墅院落大門、後門全都沒有大小姐駕車或者是步行離開的記錄。院落圍牆上方是電網,也有全麵覆蓋的監控,也沒有錄到大小姐。”
“也就是說,整個別墅和院子就像是個密室?”彭渤稍稍抬起了頭,他又多挪用了一些思緒在所謂的憑空消失案上。
“沒錯,我們仔細調閱過別墅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的所有監控錄像,根本沒有發現大小姐的行蹤。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段時間裏,根本沒有任何人步行或者駕車離開別墅。”陸小虎言之鑿鑿。
“一個活生生的人類憑空消失,這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彭渤的目光仍舊粘在手機屏幕上,毫無語氣地說,“現在我們就使用排除法來論證這個偽命題。首先,小虎,邱宅有沒有密室或者地下通道?”
陸小虎一麵駕駛一麵思索,他猶豫了片刻,回答:“應該是沒有吧,據我所知是沒有。”
“不過邱先生的臥室裏有一個安全屋,就是那種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躲進去,從外部無法侵入的屋子,裏麵還有邱先生的保險櫃。但邱先生已經親自檢查過那裏,大小姐不在裏麵。”陸小虎馬上補充道。
彭渤問:“你認為邱青峰把邱珍妮藏於安全屋中,然後謊稱其不在其中的可能性有多少。”
陸小虎忙不迭搖頭,“沒有,我覺得絕對沒有這個可能。邱先生沒有理由這樣做啊!邱先生因為大小姐的失蹤已經心髒病發。”
“其次,昨晚到今晨間,你們有沒有聽到飛行器途徑邱宅的聲音。”彭渤打斷了陸小虎。
陸小虎有些驚訝,彭渤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苦笑著搖頭,“沒有,邱宅每晚都有值班巡邏的保鏢,如果有這種聲音或者空中有什麼東西飛過,他們不會聽不到看不到。這一點我敢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