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亂世出英雄 第二十六章 偷襲(1 / 2)

寄奴回到海鹽,把嗣之陣亡的噩耗告訴鮑陋。

鮑陋聽到兒子戰死沙場的消息,頓感天旋地轉,萬箭穿心,跪在地上,雙拳亂捶,嗚嗚地嚎啕大哭,任憑誰勸,也勸不住。

寄奴看著悲痛欲絕的鮑陋,大顆大顆的淚珠默默地淌下來,從他的內心深處生出一種沉重的負疚感,盡管他事前多次提醒嗣之,不要孤軍突出,嗣之硬頭鱉腦不聽他的話,才中埋伏死的,按道理說,嗣之的死他沒有任何責任,他完全可以沒有這種負疚感,但畢竟一塊兒帶兵出去,沒有一塊兒安全返回。

他派出一小隊兵,到嗣之戰死的狹溝,掩埋幾百戰死將士的屍體,從死人堆中尋覓到嗣之的無頭屍體,用厚厚的馬革裹住,綁在馬背上馱運回來,然後托人拿著一百兩黃金,到孫恩營活動,贖回嗣之的首級,把屍體和頭用針線縫合一處,哭祭一番,重殮厚葬,也算盡到了個人情義。

隨後,寄奴把嗣之的殉國壯舉奏明朝廷,時隔不久,朝廷下文追諡嗣之,以旌表忠烈。

不說寄奴回戌海鹽,且說孫恩領著一群殘兵敗將,落荒而逃,一路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像霜打的蔫似的,沒精打采,狼狽不堪。

孫恩半路遇著盧循、徐道覆,一張死灰臉拉得長長的,說不清什麼滋味。

盧循看他一臉懊喪,就知道他吃了敗仗,但嘴上不便問。果不其然,孫恩慢騰騰跳下馬背,把與劉裕遭遇的前前後後,十分沮喪地告訴他們。

盧循猛擊一掌,無可奈何地長嘯一聲:“靈秀哥,你中了劉裕的詭計。”

“什麼,我中了劉裕的詭計?”孫恩跌了跟頭,也不知跌在哪裏。

盧循拊膺慨歎道:“劉裕用兵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頗似三國曹阿瞞。”

徐道覆一雙大環眼瞪著孫恩,埋怨道:“你真是一個草包將軍,到嘴的肉又滑掉了,幹啥吃的。”

一句話說得孫恩滿臉通紅,無地自容,甩著胳膊惱怒地說:“我打了敗仗,你也不安慰一聲,反而罵我無能,算啥雞巴兄弟,你有本事,去砍了劉裕的頭。”兩個人一聲高,一聲低,吵起來。

“別吵了,像什麼話。”一向溫和的盧循終於急了,聲色俱厲地止住他們。

孫恩、徐道覆不吭氣了,兩個人悻悻然,誰也不理誰。盧循托住下頜,沉思一會兒,心想硬與劉裕這個強敵交戰,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倒不如另辟蹊徑,見軟柿子捏,到劉裕鞭長莫及的地方發展自己,劉裕沒有長三頭六臂,全國這麼大的地方不可能麵麵俱到,即使他能顧全,朝廷那些嫉賢妒能的權臣也不會讓他獨占鼇頭,也不會讓他出盡風頭。盧循想到這裏,不由會意地笑了,輕輕地擺擺手,示意孫恩、徐道覆過來,把自己的想法說與他們,“劉裕是當代梟雄,智勇雙全,我們戰不過他,但是我們可以繞開他,不招惹他,到別的地方發展,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東方不亮西方亮。”孫恩、徐道覆不約而同地稱讚,稱讚盧循出了一條妙計。

五月,他們隱蔽行動意向,聲東擊西,采用靈活的作戰方式,北趨滬瀆(如今的上海)。

滬瀆守將袁山鬆率兵四千,出營迎敵,兩軍陣前,他騎在高頭大馬上,大聲喊,“誰是劉裕打敗的,來這裏出洋相?”

徐道覆心裏暗想,“打不過劉裕,還打不過你?”也不答話,挺矛驟馬,直取山鬆。

兩個人鬥到二十個回合,道覆一矛刺中山鬆的心窩,挑下馬去,山鬆一命嗚呼,晉軍看主將喪命,紛紛潰散,道覆沿路殺戮,殺得片甲不回。

在攻克滬瀆營壘後,孫部作了一個短期休整,他們招募十萬體格健壯的丁壯,擴充隊伍,同時募集能工巧匠,修造戰船千餘艘,操練水軍,一時間聲勢大振。